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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料薄得像第二层皮肤,怀抱火热,烘得人自尊一点点塌陷掉。“大半夜的,坐在这儿干什么的?”他仍睡眼惺忪,骨头都被沉眠的安逸黏住了,哑而低的嗓子,震动着一点笑意,“明天又是世界末日了吗?你不用早起上班?”褚玉吸了一口烟,疲倦地滑进背后的怀抱里。“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什么?”“梦到……”褚玉停顿一下,微张开嘴将烟雾尽数吸入鼻腔,循环过肺部再吐出来,手指捻玩着烟蒂,说:“梦到你结婚了,穿了一声白西装,很帅哦,新娘子比我高半个头,头发比我整个人还长呢。”宋晋琛笑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梦,我为什么要跟别人结婚?”“我也不知道。”褚玉摇摇头,坐起来,垂下头,后颈顶出一块如意柄似的骨头印子。他抠着身下小榻细腻的荔枝皮面,歪过头露出微笑,翘起的嘴角被梨涡定成漂亮又可爱的弧度:“你会跟我结婚吗?”“怎么突然问这个呢?”宋晋琛眉目柔软,伸出一根指头,怜爱地点点他的眉心。“我就是想问嘛。”褚玉回答。宋晋琛收敛神色,放远目光。远处的山际模糊不可捉摸,如同一大滴污了的墨,像四方侵蚀而去。他大概是在思考,思考了好一阵,才开口。“我现在给不了你答案。”他说,“我也不知道我的未来是什么样的。”褚玉好像十分了解的样子,抱着膝盖,嘻嘻地笑了一声:“我不想再听这种话了。”他抬起脸,脸上是哀戚恼怒又无能的神色,一道雪亮的闪电又划过去,照得他脸庞煞白,竟又露出笑意。“宋晋琛,你有这样摆弄人心的本事,想祸害谁不好,为什么偏偏是我呢?”雨还是落下来了。冷知识:宋桑真的不算出轨(本条由某些不愿透露姓名的宋总独家赞助)宋桑:我怀疑我还没睡醒,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扣了无数个屎盆子还不让掀旁友们,想看可怜小野猫缩在仓库里抱着叔叔的衣服哭哭zw吗港真,这事儿其实很难说呢,毕竟老宋年龄摆在这儿,情史不可能是张白纸。如果真要比较,褚玉的情史也够喝一壶,大概就是,何必紧抓前尘泡影第63章“好,好……”褚玉跳下小榻,赤着脚在地板上来来回回地剁,困兽般四处张望,“怎么了?我来告诉你怎么了……”走到床前,他猛地跪倒下去,隔着地毯也听见磕得不轻的一声,伸长胳膊在床底乱抓出个什么东西,爬起身冲过来,砸到宋晋琛怀里。“什么东西?”宋晋琛一头雾水,光线昏暗,一时只辨出是枚指环,“这是什么?”“你把跟别人的订婚戒给我,你不膈应,我他妈膈应!”褚玉咆哮,耳鸣震得自己都头昏,他捂住耳朵,双手像被酒精损伤神经的人一样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他几乎是听不见自己说出口的话的,“对不起,都怪我,是我破坏掉了你付完美人生,都是我的错……”宋晋琛瞠目结舌,瞧着他怎么也不像是普通发脾气吵嘴,倒更像是惊惧发作,一副崩溃癫狂的架势。他上前将摇摇欲坠的褚玉接在怀里。“你从哪里知道这个的?钟遥跟你说了什么?”褚玉耳朵里只有鸣声盘旋,听不清他讲的什么,只是对“钟”这个音节格外敏感,掰了逆鳞似的奋力挣脱开。宋晋琛也不撒手,死命箍着他,两人扭到地上去,褚玉挣扎不开,无可奈何地撒了泼,大哭道:“滚!滚!不要你碰我!我不要听你说话!骗子!骗子……王八蛋……”他歪倒在地板上嚎啕,脸憋得发紫,额上全是冷汗和青筋。宋晋琛勒着他的胸口,隔着肋骨,心跳快得要把胸膛撞破,吓了一跳,立马送了手,将他拉起来抱在怀里顺气。“好了好了宝贝儿,不着急,不着急——”宋晋琛坐在地板上,抱着褚玉轻轻摇晃,真怕他会一口气噎上来从此再无下文,“我不说话了,乖,不哭了。”长久的阒静,甚至时针又指向一个整点,仅有褚玉由急促至平缓的倒气声。直到连呼吸也重叠并列,不再争吵,褚玉好似从狂怒跳下到了绝望。“你跟我发过誓的,不记得了吧?”褚玉说,“你发誓永远不能骗我,那你现在敢说你跟他没半点瓜葛?”“我——”宋晋琛欲辩难言,“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们现在只是朋友,你是见过她的,这一点我没有隐瞒。”“恶心……恶心……”褚玉一把推开他跑开,说是跑,其实依然是没头苍蝇似的乱撞,他跌跌撞撞地跑到桌子旁边,扶住桌子干呕,顺手抄起一个大明火珐琅的杯子摔下去,“恶心!”碎片满地,赤脚踩在上面,他浑然不觉痛似的。宋晋琛越叫他不要动,他越激动,身子向后跌了几步,在浅米色的木地板上留下几个暗红的脚印。“在晧安的时候,如果我不逼你,”褚玉指指自己的胸口,眼泪挂在颊上,一点头就掉下去,“你会承认我们的关系吗?”宋晋琛语塞。“你有向你的朋友介绍过我是谁吗?噢,你说过的。”褚玉揪住自己一撮头发,“这是褚玉,可是褚玉又是谁呢?你知道你的下属看我的眼神吗?不过,本来么,我本来就是下贱地方出来的,也不怪你把我当个玩意儿。”“住口——”宋晋琛打断他,“你要骂我就骂我,何必这样妄自菲薄?”褚玉愣了愣,没听懂这个成语。“你非要这样讲,就没意思了。”宋晋琛疲倦地坐在床上,打开台灯,撑住额头,“我以为我们已经约好不问前尘,可你现在这样,我实在想不通。我对你,真的有你说的这样坏吗?”褚玉被噎住了。是啊,他对他多么好,多么温柔,一点挑不出错处。“不,不是,你一点也不坏。”如果不是他不好,那就是自己的问题了。褚玉没什么力气站着了,蹒跚着扶住桌子,“是我,我是个畸形的怪物,我怎么还心存幻想,觉得自己也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恋爱,结婚,有自己的家。你太好了,我怎么会配拥有好的东西。”“什么配不配?”宋晋琛听得头痛,越说越离谱了。他有点怀疑自己是没睡醒,哪有这样的事,抱着睡得好好的,半夜三更起来吵架。“闹够了吗?”他用双手搓搓脸,撑住膝盖,“还有什么,今天一块儿说了吧。”谁知这句话又把褚玉点炸了,抓起手边一只紫砂烟灰缸砸下去,碎片迸溅,猝不及防的一小片擦着宋晋琛的脸划过去。阒静中,男人深深叹了口气。“摔够了?你满意了。”血从宋晋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