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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明明不是医院,好像是…陈则悉的家。“我睡了多久?”我问。“不久,两个小时。”窗外一道闪电劈下,我没忍住,缩进了被子里,陈则悉撩开一角看我,这反常的举动没法解释,我硬着头皮道:“我冷。”陈则悉看了我一眼,没说话,起身关了窗,回来时把我遮住脸的被子拉下来,“别闷着。”我急忙捏住了他的手腕,道:“我怕打雷。”“我知道。”陈则悉说,好像没有要嘲笑我的意思,把我连人带被搂进怀里,他的手臂动了动,似乎在确定手上的力道,怕勒痛我,又怕我滑下去。“这样会好点吗?”陈则悉问。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待在他怀里,心里的恐惧感好像减弱了不少。沉默片刻,我低声说:“你不该带我回家的。”环住我的胳膊紧了一分,他说:“那我该怎么办。”“就让你在我家楼下淋一整夜的雨吗?”我没什么底气地反驳:“我又不是傻逼。”“为什么不带伞,”他问,语气听起来很不妙,“你不是说你有很多吗?”我在陈则悉面前撒谎,就算在那一刻成功骗到他,以后也会逐渐露出马脚来,不知道是我的谎话太拙劣,还是他真的擅长揭穿谎言。在我又想要随便编个什么理由的时候,陈则悉又说:“编,马上编一个给我听听。”我:“……”“别跟我撒谎,”陈则悉说,“你总是学不乖。”大概是因为确实理亏,又给他添了很多麻烦,这次我没再跟他对着干,没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问:“我怎么会在这里输液?”“我叫了家里的私人医生。”他说。我笑了:“你这该死的富二代。”陈则悉也懒得反驳,“哦。”“要喝粥吗?”“送我回家吧。”我说。陈则悉顿了顿,问:“为什么?”“万一你的相好什么的看到了,那岂不是有嘴说不清?”我一边笑一边打趣,又立刻反应过来,道,“嚯,你是不是又要生气,你这个小气鬼。”陈则悉用手捏我的脸颊,力道有些重:“我哪里来的相好?”我“啊”了一声:“那天,办公室不就是?”“你是在说你自己吗?”说起来,那天的确是货真价实的“事后”,怎么看都感觉我才是那个相好,但我还是嘴上不饶人:“噢,你那是被查岗了吧。”陈则悉不再理会我的异想天开,把药片递给我,“吃药。”…妈的,说不过我就拿药来虐待我。“不吃。”我别开脸,连看都不想看,很嫌弃,“好苦。”陈则悉真是个引人堕落的男人,待在陈则悉身边我就变得软弱不堪,连小小的药片都不敢咽,雏鸟一样易摧折,只能挥动着羽翼未丰的翅膀往他怀里缩。他的手从我的脖子旁边伸过来,压在我的唇瓣上,指尖和我紧咬的牙关努力对抗着。“张嘴。”陈则悉面无表情地发号施令。我知道这个时候要是叛逆地说个“不”字,他肯定会趁我说话的时候把药塞进我的嘴里。他见我不理会,干脆低头含住了我的嘴唇,我被唇上陡然降临的柔软触感惊到了,他的舌头顶开了我的唇缝,我呆呆地任其采撷,直到他探进来,我才尝到了苦。陈则悉居然把药咬在嘴里喂我!“咳咳!”我推开他,接过了他手里的水,想要借此消灭嘴里的苦味,却没成想这样就把药也吞下去了。我大叫:“你好卑鄙!”“让你吃药就是卑鄙?”我呸,接吻明明该是甜的,怎么会有人把接吻变成一件这么痛苦的事?!见他手上还有药,我立马从他身上下来,戒备心十足地躲到床角,“离我远点儿。”“赶紧过来,把药吃完。”我望着他手里的白色药片,心中升腾起一股惧意。我以前很少因为头疼脑热吃药,也很久没发过烧了,对于生病吃药这件事,我多少是有点抵触的。床头的抽屉里堆满了药,吃药就意味着我要面对“你不正常”这样的事实。——正常人谁会吃药呢?在陈则悉面前,我畏首畏尾地想要把自己藏匿起来。不然,他会逃走的。我掀开被子,拔掉了手上的针管,因为动作太粗暴,手背上立马见了血,陈则悉起身制住我,发现我在发抖,问:“尔尔?”第23章“送我回去吧。”我说,“我害怕。”“怕什么?”陈则悉盯着我的眼睛问。我没有回答陈则悉的问题,因为连我自己都说不太上来,陈则悉的手掌覆在我握住门把的手上,干燥温热,仿佛温水淌过心头,我渐渐平静下来。“尔尔,你现在需要休息。”“啊,”我有些疲惫,但还是笑着说:“对啊,所以我今晚做不了,你放我回去吧。”我知道怎么样让他生气,只要陈则悉生气了,就会把我赶出去。“你觉得我照顾你就只是为了上床是吗,”陈则悉果然生气了,一双眼睛黑沉沉的不见底,面有嘲意,“别把我和那些男人相提并论。”其实我应该趁这个机会和他大吵一架然后摔门而出,这样我就能如愿以偿地离开这儿,结果看到陈则悉的脸,我又不忍心让他太生气。麻烦死了。“那你是为了什么?”我问。我知道这具身体能够给男人带来愉悦,也知道如何去取悦一个男人,但是我好像很难让陈则悉满意,不管我说什么,他都只会生气。“你真的不知道吗?”陈则悉反问我,语气是克制之后的平静。我他妈该知道什么?我没说话,他好像更生气了,cao,陈则悉就是个刁蛮公主,外表看起来正人君子做派,内里其实难伺候得要死。“你走可以,走了以后都不要来。”陈则悉冷笑着甩给我一句话。我cao,他还会威胁人了!更离谱的是我还真的迈不了步子了。我靠在门框上偷偷瞄陈则悉,他脸臭得要死,平时在别人面前他都喜怒不形于色,在我面前可倒好,说翻脸就翻脸,连个预告都没有。“老子不走了。”陈则悉表情没缓和多少,但比刚才好点儿了,不看我,也不说话。“都说了不走了,给我煮碗粥去。”我心情本来不好,看他冷着一张脸心情就更差了。陈则悉经过我的时候捏住了我的下巴摇了摇,“你这种不听话的人就该被关起来。”我反握住他的手,伸出食指在他的手腕内侧挠了挠,“那你把我关起来,绑床上,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