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文学 - 耽美小说 - 心毒之陨罪书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55

分卷阅读255

    人眼中,它只是一个灰色的影子,它连人形都没有。

睁开眼时,花崇听见脑中一个声音说:绝望。

对,就是绝望。

这幅看似淡雅的图表达的是绝望。

对寻常人来说,悲剧其实并没有那么浓墨重彩。血红,刺目的黑,那是大人物的绝望。

而寻常人的绝望只在于——我在消融,你们为什么都看不见?

欧树。花崇将这个名字记了下来,继续往后面翻。

欧树还有几幅作品,其中一幅画了断肢和残缺的身体。那是女人的肢体,手臂雪白,上面缠绕着长而干枯的头发,胸部高挺,血从两边淌下,像两行眼泪。肢体凌乱地摆放着,每一块上面都有一个小小的彩色记号,颜色各不相同,让人联想到小时候玩过的七巧板。

花崇拿起手机,给许小周拨了过去,问有没查到欧树。

许小周翻着记录,“还没,花队,怎么了?”

花崇不打算打乱排查队员的节奏,于是道:“你们接着查,欧树这边我带人过去。”

车驶向城北,开车的是柳至秦。花崇正坐在副驾上,看着电子地图。

庄奖已经被带到市局协助调查。花崇刚才亲自跟他了解过寄卖画家们的情况。得知除了那些知名的大师和美术学院的学生,很多画家用的都是化名,别人往他这儿放画,他就收着,也不管对方是什么来头,卖不出去就一直放着,卖出去了就分钱。对那些没名气的画家,他从来不支付所谓的展览费和定金,你愿意放就放,不放拉倒。

被问到欧树时,庄奖半天没反应过来,“我这儿没这号人啊。”

花崇给他看了看欧树的作品,他这才恍然大悟,“对对,是我这里的寄卖画家。不过我对他确实没啥印象了,是男是女我都不知道。”

花崇蹙眉,“性别你都不知道?你没见过他?”

“嗐!我也不是天天都守着吧?”庄奖说:“我不在,我助理啊,前台啊,或者美术老师什么的就把画收了,登好记,到时候画卖出去,我通知人家。一般那些没名气的隔三差五就来看看,一是了解有没人看中自己的画,一是混个脸熟。这圈子你们不知道,虽然是本事说话,但人脉还是很重要,有没人吹你捧你,那区别可就太大了。”

花崇说:“你意思是欧树很少来?”

庄奖说:“反正我是没见过,可能见过,但也忘了。”

寄卖只需要登记名字和联系方式,银行账户不用。欧树很奇怪,别人留的都是电话号码,而他的名字下写着的却是一串地址,从地图上看那儿已经是城乡结合处。

柳至秦正在往那边开。

“大变样了,但就池香街没怎么规划。”柳至秦到底在凤兰市生活了18年,对什么街啊路的比花崇熟悉。

欧树写的地址就在池香街。花崇问:“为什么那儿不规划?”

“谁知道?”柳至秦说:“可能因为那一片以前是别墅区吧。都是老别墅,修得不怎么样,利益纠葛,拆不好拆,规划也没法规划。”

车开到池香街,花崇果然看到一栋栋老旧的别墅,路边开着一个生意寥寥的小店,在秋风里显得格外萧瑟。

池香街有很多小道,车在里面拐来拐去,最终竟是停在一座仓库前。

花崇确认了一下,池香街附102号,正是这个仓库。

仓库旁边只有待拆的平房,已经没有住户了。

花崇下了车,警惕地向仓库走去。柳至秦很快跟上来,迅速观察四周。

有两只流浪狗正在拱仓库的卷帘门,尾巴不停摇动,很兴奋的样子。

走到近处,花崇仔细呼吸几下,闻到一股似有似无的熟悉气息。

柳至秦忽然走到他前面,左手在他身前拦了一下。

花崇说:“你也闻到了?”

柳至秦点头,“别贸然过去,通知孟队,把海梓也叫来。”

第119章神眼(35)

仓库里大概率没有人,即便有人,花崇和柳至秦也不至于解决不了,危险在于,欧树如果真与易茗的案子有关,仓库里面藏着某种秘密,那么卷帘门上也许设置有爆炸装置。

不开则已,一开便用爆炸毁灭痕迹。

孟奇友迅速带着队员赶来,还带上了排爆验爆装置,谨慎起见,将消防也一并通知了。

花崇特警出身,排爆那是本职,拿着检验杆亲自排查一番,果然在卷帘门内侧右上位置发现了一个接触式炸弹。

孟奇友顿时紧张起来。

凤兰市虽时有小案子发生,但和爆炸相关的案子从来没有过。

在很多人眼中,一旦涉及炸弹,第一联想到的就是恐怖袭击。凤兰市有特警,也有排爆专家,但没有经历过实战,演习中的经验再丰富,和实战也不是同一回事。

整个市局如临大敌,特警马上出动。

花崇本来没打算亲自排爆,但和赶来的特警交流之后发现,在场排爆经验最丰富的竟然是自己。

当年在莎城,哪天没有爆炸都是稀罕事。稀奇古怪的自制炸弹,他哪样没见过。

最近一次排爆是年初在西南边境,穷凶极恶的歹徒设置了三枚连环炸弹,必须同时拆除,一枚失败,则三枚全部爆炸,当时赶去的全是刑警,只有他与冬邺市局的萧遇安、明恕有能力拆除。炸弹的内部结构本身并不复杂,麻烦的是时间非常紧迫,且有同时拆除这一限定条件,不过三人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地解决了。

“我去吧。”花崇道:“你们退后。”

柳至秦立马道:“不行。”

花崇检查时就有分寸,那炸弹当量不小,但结构简单,以他的水平,轻而易举就能拆除。

“什么行不行的,我去最保险。”花崇做决定时毫不拖泥带水,让孟奇友组织队员们退后,挑了几件装备,抬眼对柳至秦说:“你要不放心,那你就站我边儿上看着。”

柳至秦神色凝重。

“瞪我干嘛,你队长就是这么有把握。”花崇笑了笑,“我敢让你在我边儿上站着,你敢自己上,然后让我在边儿上站着吗?”

这问题对柳至秦来说只有一个答案:不敢。

他也接受过拆弹训练,但那只是一般训练,若非迫不得已,他不至于揽下拆弹的活儿。花崇就不同,人家那是这一行里的精英。

“放心吧,说没问题就没问题。”花崇往柳至秦肩上拍了下,“虽然我敢让你站我边儿上,但是我更希望你和孟队他们待一块儿。”

拆弹必然有风险,即便是最简单的炸弹,经验最丰富的排爆专家,还是有几率出事。花崇倒不认为自己会交待在这里,但他想把柳至秦支远点。

喜欢的人,不可以承担一丝一毫风险。

可对柳至秦来说,喜欢的人,一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