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37
们彼此从不交换真实姓名。队长经常强调,他们不是雇佣兵,而是“自卫队”。因为官方没有对毒贩做出应有的限制,那些背后的财阀们放任了毒品的流通,他们才不得不拿起枪,抵御毒贩,保卫普通人。但随着各州逐渐立法设立毒品卫生注入点,人们对毒品的底线一再放宽,越来越多种类的毒品被视为“合法替代品”,地火开始思考他们正在做的事是否值得。谁让他们的每一次战斗都伴随着牺牲。“地火,现在怎么办?”血刃眯起睡眼朦胧的眼睛,转过头问。地火不知道对方的无精打采是不是出于疲惫。这很难猜,面对一个睁不开眼睛的队友,最难判断的就是他是否醒着。血刃的眼睛真的很细长,最糟的是他曾经近视过,尽管做了手术矫正,可他至今仍习惯性地眯起眼睛,好像不眯起来就看不见东西似的。“继续往前,还是……”狼人也向他看过来。在他粗壮的肩头上,重伤的队长喘着粗气,一长一短地呼吸,猛地断掉,又猛地接上,加上从腹部滴下来的未愈合的伤口,种种迹象表明,大事不妙。地火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胃里一阵不舒服。这值得吗?他知道,在队长心中,这是值得的。有一件事,队上谁也不清楚,那就是队长的往事。队长今年五十一了,对于士兵来说,这个年纪确实有些大。他曾经是一名军人,妻子死于毒贩之手,他争取调查毒贩,却无人理睬,于是他退伍,开始寻找合作者。经过一次又一次地失败,他的乖了,开始通过非官方的途径收养一些孤儿,培养他们,把他们变成军人,和自己一起战斗。每一个被他捡来的孤儿对他都怀有很深的感情,地火很了解这种心情,因为他也是其中之一。队长教他们怎么用枪,怎么战斗,怎么读书,怎么挣钱,怎么判断是非好坏……地火当然了解这种感情,当他在队长的指导下,第一次握紧枪柄,冰冷的金属手感让他全身都在颤抖,他不再是在街头流浪,翻找垃圾,被他人随意欺负的小孩子了。他有力量,可以学着主宰自己的人生。他也的确帮队长做了很多事,队友们都一样,为了一件疯狂的、不切实际的、没人支持的事情:让毒品消失。“我说,地火……”血刃转过头,没有看他,却说,“真的没意义了,B州正准备通过,你猜怎么着?杜曼这次运输的全部是规定范围内的——我们干的才是违法的事。”“我们犯什么法了?”黑狗怒道。“至少是个侵害他人财物罪。”血刃耸耸肩膀。“笑话!”黑狗吸了吸鼻子,厌恶地说,“这玩意都成私人财物了?”好吧,地火想。他不想听你伴们的争执,只想冷静地想一想。他们的情况很危急,杜曼已经不能再容忍他们继续破坏他的生意,这次就算动用私人武器库也要把他们轰上天,往前走死路一条。往后退呢?他看着队长白发苍苍的脑袋,很清楚地知道,队长已经没有多少年,甚至可能熬不过这次重伤。可往后退,该怎么跟队长交代?他寄托了那么大的希望。地火的额头上已经布满汗水,不知不觉,他回忆起一件事:他有过热血沸腾的时候,和所有的年轻人一样,因为那时候他还相信队长说的每一句话。直到有一天,他们完成一个任务,回到安全屋,把装备卸下来。队友们兴高采烈地要去庆祝,他被队友簇拥着往前走,突然想起有东西忘了拿。和队友们打过招呼后,他回到藏身之处。屋内的灯已经关了,门却开着一条缝,地火警惕起来,小心翼翼地靠近。透过门缝,他看见,清清楚楚地看见,他们的队长坐在一堆东西前,弓着腰,用双手捂着面孔,高大的身影被黑暗笼罩,仿佛断壁残垣。地火不知道缠绕在队长身上的情绪叫什么,可他打了个寒颤。他突然想起,那堆东西是那些死去的队友们的遗物。他突然想起,他们对死亡毫无理解,队友走了,他们依然可以为每一场胜利欢呼。也许就是那个时候,队长低落、阴暗的情绪影响了他。看似顶天立地的英雄,也有懦弱和悲伤的一刻,偏偏是这一刻,对地火的影响却是最深。渐渐地,地火开始主动调查队长的往事,然后他知道了这段仇恨。“我把你当英雄,”他看着屏幕上的旧闻,默默地想,“结果你只是个为了仇恨对天嘶吼,并葬送一条条生命的复仇者。”“地火……”昏迷中的队长突然开始呢语。地火惊醒过来,听见队长用带着痛苦的声音道:“……交给你了……”没有人再说话,无声中,队长的声音格动清晰。啊,队长岂止是没有多少年可活,根本就是时日无多。地火昏沉沉地想。队长本来不应该这么虚弱。他在上一场战斗中受了伤,他们把他送到密医那里,那个坏脾气的医生救治了他。但在漫长的从A州回到B州的旅途中,狼人那个笨蛋打开了车载收音机,他们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个新闻,关于即将通过的新闻。因为这件事,队长决定临时变更计划,强行进行这次的行动。突发行我的失败率是最高的,他们都知道这一点,可队长完全没有听从他和血刃的劝说。十二减七……再减五,还是再减……一?他对上血刃的视线。你怎么敢这么想?对方的眼睛睁大了,眼神里清清楚楚地包含着这句话。可是,血刃,当一个人在犹豫着重要的事情该怎样取舍的时候,答案往往已经呼之欲出。“狼人,回把队长放下来,”他人见这句话确实来源于自己的嗓子,“其他人回探查,我在这里和队长一起等着,我们需要根据现状判断一个计划。”“行呗,‘计划狂魔’。”狼人没有恶意地翻了个白眼,将队长用完全不符合自己巨大身躯的细心,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血刃猛地单膝跪下,接住队长的身躯,将他抱在怀里。“地火,”他低下头,道,“队长不行了,不要前进了吧。”狼人低吼一声,抓住血刃的衣领,恶狠狠地瞪着他:“你敢这么说?血刃,我看你是聪明过头了!”如果,他能死掉就好了。地火看着队长,手指却不自觉地滑向别在腰带上的枪:这个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