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共度花朝
花朝节这天，吴恩本欲问问元柳卿是否愿意与他一同出游，但想到这节的寓意便又犹豫了，说到底他并不是她的良配，恐元柳卿觉得受屈，不愿与他同行。 无奈只得自己出门，可是看到男男女女成双入对，难免还是孤单。 逛着逛着，又挂念起元柳卿。于是为她挑了个素玉柳叶簪，急匆匆地往公主府赶，想着第一时间送到她手上。 奇怪的是，平日晌午还能在正厅碰见她，谁知今儿却瞧不见人影。正想着要不要去她后院寻，小婵忽的叫住他，谨慎地将他拉到角落，悄声道：“娘娘未时在静湖等您。” 吴恩本想早早赶过去，谁知侍从找他有事，没有合适的理由拒绝，硬着头皮拖延了一会儿。 急匆匆赶过去时，静湖已人山人海。他穿过人群，焦急地寻着元柳卿，想要叫她一声，却不敢暴露身份，更别说直呼她的名字。 他急红了脸，抬头看了看日头，想着是不是过了时辰她回去了，豆大的汗珠啪嗒啪嗒往下掉，不觉有些懊恼。 “吴恩！” 一个清脆温柔的声音传来。 吴恩寻声望去，瞧见一副少女打扮的元柳卿正笑意盈盈地站在岸边的船上朝他挥了挥手，他长舒一口气，仿佛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赶忙大步追去上了船。 船夫看着一对璧人，也觉欢喜，笑意盈盈道：“小公子可会划船？” 吴恩点了点头，有些茫然。 船夫将船桨递给他，“那老头子就不打扰二位了。” 元柳卿有些羞涩的了声好，吴恩这才回过神来仔细端详起元柳卿，只见她今日装扮与往常大不相同。 长发披肩，简单地用水玉色玛瑙丝带挽了个小髻坠在脑后；着一件浅豆绿棉裙衬得肤白如雪；未施粉黛的面庞更是出水芙蓉，在阳光的照射下灿然生辉。 吴恩有些呆住了，元柳卿用手帕在他眼前晃了晃，盈盈一笑，“你来迟了！本宫该怎么罚你？” 吴恩呆呆地作揖，“您想怎么罚都成。” 元柳卿笑着不作声，转身坐到船尾，轻轻挽起袖子，将手浸润到湖里扑了扑水，扬眸瞧了他一眼，俏皮道：“你先当个船夫划船吧！划的远远的。” 吴恩忙卖力地划起了船，他原就是习武之人，力气颇大，不一会儿便将船划远了许多。元柳卿看周围已没什么船，探手摘了一朵荷花递给他，吴恩意会，放下船桨，接过荷花，静静地坐到她身旁，嗅了嗅，笑道：“很是清香。” 元柳卿靠在他怀里，在他鼻子前晃了晃袖子，依依道：“哪个香？” 吴恩轻轻抓住她的手吻了一下，脸上漾起暖暖的笑意：“什么花香都比不上您。” 元柳卿摸了摸他的脸，吻了上去，吴恩享受着这份美好，此刻仿佛二人真的是一对有情人。 “娘娘，末将上午出街，给您带了一支簪子。”吴恩说着就将簪子从怀里取出了出来。 元柳卿看了看，“素玉柳叶簪？” 吴恩点点头：“看到柳叶样式，就想到了娘娘的芳名。” “那你为我簪上。” 吴恩为她簪在发髻上，赞道：“王后娘娘甚美。” 元柳卿撅了噘嘴，窝在他怀里，似是不满，嗔道：“还叫我王后娘娘，怪生分的。” 吴恩顿了顿，“那该如何唤您？” 元柳卿正坐起来，看着他的星目想了想，婉声道：“以后人前你还唤我王后娘娘，人后你便唤我柳儿，怎么样？” 不等吴恩反应，她又喜悦地抱住了吴恩，伏在他肩上，低低道：“我唤你恩郎。恩郎，恩郎……” 吴恩眼里泛起泪光，嘴角也不住的颤抖，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元柳卿察觉到他的异常，看着他发红的眼睛，不明所以，疑道：“你这是怎么了？” 吴恩将她拥入怀里，潸然泪下。 “怎么，有别的女子这般唤过你？” “没有，娘娘……柳儿是第一个这么唤我的。”吴恩将她环得更紧。 元柳卿哑然失笑，“恩郎这是怎么了？” 吴恩将头埋进她的怀里，喘息声渐重。大手揉起她丰盈的rufang，元柳卿亦不自觉地发出了闷哼声，她有些羞涩，怎么在这里还会发出这样的声音，来不及克制，吴恩却更加动情，惹得她失了魂儿似的。 二人一阵旖旎后竟沉沉的睡去，醒来时月光如照，船竟漂到了藕花深处。 元柳卿抱着吴恩躺在船上，二人静静望着月亮。 忽的微风拂过，元柳卿身子一凛，将吴恩环得更紧。 “怎么了？怕黑吗还是觉得凉了？”吴恩一边温声关切道，一边抚了抚元柳卿单薄的胳膊。 “都不是，有恩郎在就都不是。”元柳卿心下温暖，她现在对他似乎真有些依赖了。 吴恩还是将自己的衣服给她披到了身上。 “恩郎，你从前可曾有过恋人？” 吴恩怔了怔，心下一紧，又怕说错话，许久才开口道：“有。” 吴恩有点紧张，他以为元柳卿要问得更具体些。 谁知元柳卿来了精神，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转而笑道：“那恩郎现在心下可还有她？” 不知怎么的，吴恩长舒一口气，轻声道：“早已是过眼云烟罢了。” 元柳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起身穿好衣服拢了拢头发，又将吴恩的衣服置气似的扔回他的身上。 吴恩以为她生气了，有些不知所措，想着刚才哪句话说错了，忙要哄一哄，可他哪会这一茬子！僵在那里怎么也不是。 “我给你跳支舞吧。”元柳卿看着月亮的目光忽的瞥到他身上。 吴恩忙点头，悦然道：“娘娘……柳儿还会跳舞？” “会啊，当年也算是名属皇城第一流，”元柳卿的眸子闪了又闪，“不过，碍着身份许久没跳过了。” 月光照的湖水银波粼粼，元柳卿站在船头翩翩起舞，眼波流转，顾盼生姿，水墨轻纱，翻飞似蝶；微风拂过她眉间的欲语还休，惹人心醉。 她的腰肢盈盈一握，软如云絮。衣袂也随着风儿飘飞起舞，荷花莲叶团团簇簇地围在她身边，仿佛她是一朵盛开的青莲。 这一舞，可谓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吴恩瞳孔微张，深深地注视着元柳卿，仿佛在把她的模样深深地印刻进心里，把此刻旖旎的时光永远地留在心里。 如果时光能停在此刻就好了，他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