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小坏蛋
第十二章 小坏蛋
现在该准备的东西全都齐全了，一看时间才九点，她便想着先把野菜和笋给处理了。 蜂窝煤她不会点燃，想到了之前外公说的和别人换燃煤，就用火钳夹着块煤去了隔壁。 要说隔壁也不然，他们是单独的小院，离着最近的平房也隔着十米多的距离。 她走到那座平房前，敲了敲门。 “谁呀？” 丛栀听见了一道奶呼呼的声音， 没多久门就被打开了。 低头一看，原来是前天在食堂里有过一面之缘的王欢欢小朋友。 王欢欢看见丛栀之后也瞪大了眼睛，明显是认出了她，转头就朝屋子里喊：“mama，漂亮jiejie来啦！” 秦芳听见了声音，连忙放下了手里的毛线，出来迎接。 丛栀打了个招呼：“嫂子好。” 秦秦芳诶了一声，“青烨他媳妇啊，快进来坐！” 秦芳面上是笑嘻嘻的样子，实际上却觉得头疼。 她男人是团长，她也在家属院里做着妇女主任的工作，专门管着这些来随军的家属。 一般新来的军属来找她的第一件事就是托她给找个工作。 现在城里的工作机会基本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工作岗位。 食堂里洗菜的、扫大街的这些可都是好工作，但也基本上都招满了人！ 这回倒好，又来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军属。 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她男人也给她提了新来的两个军属的工作的事儿，让她给安置好。 真是站着还说话不腰疼，害的秦芳踹了他一脚。 丛栀推辞，“嫂子，我就不坐了吧，家里还有事儿呢。” 秦芳脸上有些为难，“青烨他媳妇啊，这工作也不是那么好找的啊，你看看家属院还有不少先来的还没工作呢！这样吧，扫大街的活儿你看看你能做吗？” 丛栀听完了她的话，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嫂子，我是来换煤的，家里的煤点不燃。” 秦芳一愣，居然不是来托她安排工作的？ 她尴尬地咳了一声，“换煤是吧，嫂子去给你拿。” 她接过丛栀手里的火钳，回屋打开煤炉盖子，从里夹了块刚燃起来的煤，给了丛栀。 丛栀对她感激地笑了笑，“真是太感谢嫂子您了！现在家里还有事儿，我就先回去了，嫂子您继续忙。” 又对王欢欢挥了挥手，丛栀就小跑着回家了。 见人走了，王欢欢看了眼她妈，小大人一样开口：“mama，你误会漂亮jiejie了！” 秦芳揉了把短发，把门关上了。 “妈不是故意的。” 丛栀回到家之后，把换来的燃煤放进了炉子，打开了后面通风的那一块挡板，等到煤火旺起来之后她就又塞了两三块煤进去，架起了烧水用的钢甑锅。 往里倒了小半的水之后，她就把笋放进去煮，等到水开了，笋被煮软了之后就用漏勺捞出来，铺在簸箕上晾开，拿出去放太阳底下晒。 煮了两次，把昨天的笋给处理完了。 到时候晒成了笋干，熬汤或者是炒rou的时候拿水泡开，是又嫩又香的味道。尤其是和五花rou一起炒的时候，吃起来比rou都要好吃。 用水瓢把锅里的水舀了出来，又换上了干净的水，水烧开之后，往里加芥菜，等到变色之后就捞出来，拧干水分，放在外面晾着，捞出来之后，放进马齿觅焯水，等到沥干水之后，丛栀找了针线，从根部穿过去，将马齿觅串在一起晾了起来。 这样晾晒的马齿觅没有怪味。 灰灰菜和蒲公英也是一样的做法，本着不浪费的原则，丛栀一锅水就搞定了。 她把钢甑锅清理干净之后就端了下来，放上了高压锅，刚才就淘了米，现在煮饭刚好。 煮饭的空隙，她又再次麻烦了秦芳一次，找她换了十个鸡蛋，秦芳不收她的钱，毕竟现在还没开放起来，被发现了之后就直接算是作风问题。 丛栀收好钱，“那嫂子，下回我买了还你。” 秦芳点了点头，丛栀回去之后，叹了一口气。 原本以为什么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结果一准备做饭的时候，发现什么都没有。 她把留出来的一把芥菜切碎，又去洗了个牛肝菌，切成了片备用。 好在有两个炉子，她煮饭和做菜两不误。 把鸡蛋打进碗里搅拌，锅里倒了油，油热了之后把鸡蛋倒了进去，等到鸡蛋半熟之后就加芥菜，芥菜炒的变色就往里加盐和味精，盖上锅盖再焖一会儿就可以起锅了。 这样炒出来的芥菜是翠绿的，鸡蛋又是金黄色，看起来十分有食欲。 她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继续做了个牛肝菌鸡蛋汤之后，她收了手。 一菜一汤两个人吃刚刚好。 看了眼表，已经五十，周青烨就快回来了。 她把菜端到了桌上，又把做菜的炉子封了起来，这样里面的煤燃的慢，等到通风之后，就又能燃起来，挺方便。 等到周青烨回来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了自家的房子冒着袅袅炊烟。 虽然他是应该相信丛栀的水平，但是总觉得丛栀还是个懵懂的小姑娘，怕她出什么事儿。 等到进了屋，闻见了满屋子的饭菜香味儿之后，他才放下心来。 丛栀正喝着牛肝菌汤，见周青烨回来了，对他弯起了眼睛。 漂亮的大眼睛里面像是盛满了星星。 “快来洗手吃饭了。” 丛栀招呼。 周青烨洗了手，找出了碗，给自己和丛栀盛了饭。 他的碗是用来盛菜的那种大碗，丛栀的是小碗。 等到饭放在桌上，丛栀挑着吃了一口，心里感叹一句，用高压锅闷出来的饭就是好吃，颗粒分明，唇齿留香。 周青烨第一时间却是把她的手拿到眼前看了看，丛栀的手细白纤细，指尖透着娇娇的粉，唯独手心带着点细茧。 这是原主以前在娘家的时候干活干出来的，丛栀养了不少时间才变成现在这样。 男人在她的手心亲了亲，声音微哑：“辛苦你了。” 现在都觉得女主内没错，女人天生就应该给家里男人做饭，周青烨虽然不反驳，但他也从来不觉得这是对的。 就拿他家里来说，他家都是他爹做饭，要是他娘做个饭，好歹能够把家里给烧了，都是他爹宠出来的。 他因为工作原因，做不到像他爹对他娘一样，只能辛苦丛栀给他做饭。 丛栀歪头，看见男人眼中的怜惜和愧疚神色，好一会儿才理解他话中的意思。 她短促地笑了笑，说：“周青烨，你现在看起来好像一只小狗哦。” 其实周青烨冷着张脸，眼含戾气的时候更像是一头狼，但是他现在却用湿漉漉的眼神来表达着内心的低落，希望取得丛栀的谅解。 周青烨低低地应了一声，承认了丛栀的说法。 丛栀有被他可爱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他的头发硬，还是板寸，扎了丛栀一手，丛栀手心都被扎红了。 悻悻地收回手，她笑着解释：“我们都是夫妻了，你怎么还想那么多呀？我挺喜欢做饭的，而且一想到你能喜欢我做的东西就感觉很开心。要是你让我去训练、上战场，你在家做饭我还不愿意呢！” 周青烨闻言，才好受了一些。 丛栀见他的样子，强调了一句：“虽然你也很累，但是我在家里干活也累，所以你回家之后也要帮我干点儿活，不能偷懒。” 男人点头，“你干不了的活儿就等着我回来干，小栀，不要勉强自己，你看身体不好。” 丛栀点头，给他夹了一筷子鸡蛋，“快吃饭，吃完你还要去翻地！” 周青烨吃了一口芥菜炒鸡蛋，芥菜微苦，鸡蛋软嫩，杂糅在一起的味道很好吃，又喝了口牛肝菌汤之后，他认真点评，“小栀做的很好吃，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 他还记得刚刚丛栀说的，总结起来就是喜欢被夸厨艺。 果然，丛栀闻言之后，颊边的酒窝浅浅，甜的醉人。 丛栀心情好到第一次把一碗饭吃完，周青烨做了个扫尾工作，把剩下的菜全都解决了。 等他要去洗碗的时候，身后丛栀慢悠悠地说了声，“听说芥菜壮阳。” 周青烨端着碗走到门口，听了她的话差点来了个平地摔。 听见丛栀焉坏儿的笑声之后，他转身认真纠正： “这是没有依据的，按理来说芥菜没有壮阳功效。” 丛栀哦了一声，“那下次给你炒韭菜，” 周青烨无奈，“小坏蛋。” 然而，洗完碗之后，他就拿着锄头去給小坏蛋翻地去了。 丛栀也没闲着，带了个草帽，遮住了一张莹白小脸之后去了家属楼那边。 她去了二楼，敲了张芳家的门。 没多久，张芳抱着女儿来开门。 见是丛栀，她对怀里的女儿说：“小羊，快和姨姨打个招呼。” 小羊也像是张芳一样有些瘦巴巴的，怕生，看着丛栀怯生生地开口喊了人。 张芳有些不好意思，解释到：“小羊早产，所以现在有些胆小。” 丛栀自然不可能和个小孩子生气，给了她一块软软的糕点。 这种糕点是单个用纸包着的，不用担心脏，糕点软糯，入口即化，也不担心小孩被噎着。 张芳让她进去坐，丛栀摇了摇头，看着小羊嘴角的饭粒就知道他们还在吃饭，简单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芳芳嫂子，我是来找你拿种子的。” 张芳点了点头，昨天她们商量好了的。 她把女儿放了下来，让她站在门口，自己转身回了屋。 丛栀看着怯生生看自己的小女孩，逗了逗她，“小羊多大啦？” 小羊左手攥着糕点，看了她一眼，又收回视线，小声回答：“三岁。” 怪可爱的。 张芳很快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包种子，“里面我让向东写了种子名字，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丛栀点头，接了过来之后，把自己带来的礼物给了张芳。 “芳芳嫂，第一次上门，就这么点东西，小孩儿爱吃，你就收着吧。” 见丛栀娇俏的脸上一片真诚，张芳知道她是真把自己当朋友看，也没有推拒，收下了。 丛栀又往她兜里塞了把硬糖，“给你儿子吃。” 张芳露出个笑，“那我下回把那皮小子带过去让你认认人。” 丛栀要走的时候，小羊对她挥了挥爪，“姨姨拜拜。” “小羊下次见。” 抱着女儿回了屋，杨向东招呼母女俩来吃饭，顺带问了声：“谁啊？” 他女儿都主动说话了，要知道平时最胆小。 张芳笑，“是周营长的媳妇，一块糕点就把这小丫头收买了。” 杨向东见张芳心情不错的样子，心想青烨这媳妇应该还不错，起码没有看不起他媳妇。 “那你多去串串门，别整天闷在家里。” 知道丈夫是关心自己，张芳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