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文学 - 言情小说 - 珍馐录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8

    住,不如让两个孩子一块去玩吧。”

“皇后说笑了吧,你看福生,都开始打呵欠了,必是想午睡了,还是让乳母抱回去睡一会。皇后要是觉得枯坐无聊,也可以与那些诰命夫人一道去玩。”先帝不咸不淡地说着。

恰好福生又打了个大呵欠,还抬手揉了揉眼睛,一副睡眼迷离的模样,表姐也只好让乳母将他抱了下去。至于她自己,还是坐在席间,与其他几名嫔妃胡乱聊天。凌波也在这时向众人告辞,起身回居处了。

“伯英,朕记得你以前最擅长马球蹴鞠的,跟朕去走走,也顺便和朕讲讲。”先帝忽然点我的名。

姨夫与卢家当家人、我的堂舅舅卢臻闻言一愣,连忙道:“臣等……配至尊同去。”

“不必了,二位卿家都是喜欢博弈的,跟着朕去看这些有什么意思?不如你们自去手谈?”先帝笑着摆手。

这话的意思就是不要人跟着的,于是其他人也不敢再出言说愿意陪同,先帝便招呼我一道,只带徐安泰一人,往马球场走去。我在离席之前,挑了几块菱粉桂花糕,用手绢包好,塞进了袖子里。

去马球场要路过水边,隔着围屏,我隐隐听到里面有一声琴音传出。

“宫弦,十徽,抹1。”里头有个女子不紧不慢地说着,声音十分熟悉。紧接着,里头又传出一声琴音,与方才那一声无论是音律还是音色都一般无两。

而后,三声弦响。先前那个女子又道:“散羽,勾。武弦,九徽,挑。散文,掐起。”跟着又是三声弦响,与方才那三声一样。

接着又连响九声,女声不假思索地道:“角弦,九徽,长锁。”说完重复了一遍。

“何谓长锁?”有人问到。

“抹、勾、抹、挑、抹、勾、剔、抹、挑。”说完,又是九声稍慢的琴音,然后又紧促地弹了一遍。

这次没有琴声再响起。只是静默一阵之后,里面有人抚掌道:“霍夫人真是厉害,对音律真是精熟!旁人能猜出是几弦几徽已是万分不易了,霍夫人不但一口就说准了,还能说出指法,佩服佩服。”

“王夫人谬赞了,不过是从前在家里玩得多些便听熟了。”

霍夫人?当朝霍姓官员本就不多,夫人在这个岁数的……就只有我一个。原来方才猜音那个女子是娉婷,难怪声音如此熟悉。我倒是忘了,娉婷精通音律,自然辨得快。

先帝也明白过来这个霍夫人是谁,淡淡地看我一眼,道:“原来你的夫人不止会耍心机,也难怪你能喜欢。”

我只好干笑一声,没说任何话来回应。

师父到底还是花了心血教导的,除了刁蛮任性些,才华还是有的。若不是她为了让我迎娶她而用计让凌波进宫,我当真是半点也不讨厌她的。可惜事情已成定局,多说无益,我不会再原谅她了。

先帝又举步往前走,我也跟了上去,把那些女子留在了身后。

行至马球场外,先帝终于停住了。

顺着他的目光,我看到了场上雄姿英发的卢瀚与卢浩兄弟二人。原来卢瀚没有说谎,他们卢家的子弟果然是六艺俱全,卢浩也就罢了,卢瀚一个文臣,打起马球来也是技艺精熟的,许多在羽林卫当差的人还抢不过他的球。

“果然有几分本事。”先帝淡淡地说着。

卢瀚自然是有本事的,这两年来朝中不管是不是崔卢两家的嫡系都有许多人赞过他。但先帝偏偏不给他升迁,让他一直稳坐工部郎中的位置。

不过先帝没再说他,而是目光一转,停留在马球场外的人身上。那是凌波身边的蕊红与一名小宫女,带着雉奴站在外头看马球。那蕊红直愣愣地看着马球场里头,也不甚在意身边的雉奴,小宫女自然也没有太在意。雉奴只是一个两岁的小儿,却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不吵也不闹,也不知有没有看懂马球场上的形势,目光直愣愣地定在那里。

忽然,原本牢牢被卢瀚控制在杆下的球,不知为何,一下子飞了出来,正正砸向蕊红。蕊红反应倒是快,猱身一躲,算是避过了,只是因为躲得太急给崴了脚,一下子跌倒在地。她身边的小宫人便没这么幸运,被球砸到了额角,登时便砸破了,血流如注。

马球场一下子大乱起来,谁也没心思打球,全都围过去。

有侍卫上前来把那个宫人搀去找医女包扎,卢瀚亲自下马来将蕊红扶起来扶到一旁的石头上坐下,询问伤情。其余人碍着是宫人,又是淑妃身边的侍婢,也不好上前来,只远远看着。

趁着形势混乱的时候,先帝冲我一使眼色,叫我快去。

我犹豫了一阵,到底还是瞧瞧地朝人群走了去,并且找到了被一群大人淹没的雉奴。

第71章菱粉桂花糕(下)

“伯英,朕有一事要交给你做,也只能交给你做才能放心。”

“请至尊吩咐。”

“过两日孩子们的生辰,朕会想办法把淑妃支开,让宫人带着雉奴出来游玩。到时候朕会想办法调开宫人。你想办法用这手帕包一些点心喂给他。”

“为何要用这手帕包裹?”

“朕信得过你,便告诉你了。这手帕被泻药浸过,包过糕点之后,便会把药性过到糕点上。成人倒是无妨,稚儿误食,则上吐下泻。”

“至尊……那可是你的亲生儿子!”

“太医院的人试过数次,只是病个两三日,没有大碍。”

“淑妃知道么?”

“淑妃一心爱重这个孩子,你以为她会同意?”

“至尊为何如此?”

“伯英,你知不知道,若胎儿在母体停滞太久,是会出大差错的!轻则从小身子就弱,重则……生下来便是死胎!”

“那……淑妃之子……”

“雉奴的智力,朕瞧着便是被大损了!”

“皇子才不到两岁,至尊说这话,恐怕还为时过早。”

“朕听宫人说,朕幼时不到一岁便在学说话,一岁多一些便学会了走路,六郎与朕也是差不多的光景。福生看着不算个聪明的,一岁多些先学会走路,会说话也有好几月了。但你看雉奴呢……上个月才会走路,至今一个字都未说过!”

“臣听说民间有的孩童五六岁才会讲话,长成后仍旧与旁人无异。”

“就算说话再晚,能从小就不爱哭也不爱闹、就连底下人喂食烫了些也不会有所反应吗?”

“至尊……皇子如此,已然是十分可怜了,何必这样折腾他?又为何要这样折腾他?”

“在这朝中,谁瞧着这皇子最不顺眼?”

“至尊是想……”

“朕看这些日子那崔槐与卢臻也太得意了些,手都要伸到尚书省去了!不给点教训,还不知警醒呢!”

“虎毒不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