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救生，太阳陨道

    “如意。”

    少年像是没看见她紧闭的眼睛，上前将新娘抱了出来。

    “如意……我来接你了。”

    尘一笑了，笑得好开心。但是不知道怎么的，眼泪像是出闸的洪水，怎么也停不下来。害得他连自己的新娘都看不清了。

    她的身子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冷了……没事，他是她的太阳，以后她乖乖待在他身边，他就会一直暖着她，一直暖着她。

    “尘一，你不要命了？”一个慈悲淡然的女声传来。

    王母果然早就已经在这儿了，此刻便一手复活被尘一晒死的人和物，一手顺便帮尘一把身上乱七八糟的伤治好。梵尊则是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就默默站到了一边，没有再插手。

    “母后……”

    少年仿佛这才看见她，缓缓转头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为什么？”

    金眸少年仿佛此刻才彻底忍不住，吼道：“为什么！”

    “你答应过我，你会护好她。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

    他几乎快要失去理智，或者说，他其实已经没有理智了。他不懂，她怎么会死。母后答应过他的，她怎么会让她死？就算真的有什么意外，母后也下界了，明明有机会的，他看到了，她的神魂暗淡着，还有机会的。她怎么会让她死？

    身上的灵力都好像感受到了主人的暴怒，发出迫人的温度。如果不是王母此刻稳住场面，怕连地面都要被烫裂开，万物则皆化为灰烬。但王母还在，反倒使尘一看上去便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了。

    “她下凡，是来铸神格的……我救不了她。”王母缓缓解释，扮演一个冷静的母亲，“尘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

    少年愣住了，像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尘一，锻造神格必须以神魂下凡，方能留存记忆。这也导致她只有一条性命，死了便只能沦为凡人。你知道的。”

    “但……但你下来了，你可以救她的……”少年拼命摇着头。

    “我下来时她确实还没死，但她成婚了，她留下了因果，是来生的债。就算我救下她，她也没办法返回天庭，也没办法再变成如意仙。那我还为什么要救她？”

    “所以你就眼睁睁看着她死？！”

    她身上有这么多伤，她的眼睛哭得那样肿。她为什么会死在成婚的轿子上，她又是怎样独自跳下诛仙台。

    “为什么不来告诉我？母后。二哥，你也知道吧。还有碎月，她一定也知道。你们都知道……可是为什么没人来告诉我，告诉我如意要铸神格，告诉我她跳了诛仙台，告诉我她出事了？！”

    尘一环顾四周，只觉得荒谬。

    “她明明是我的如意啊……她是我的啊！母后！”

    但始终没人能回答他的问题，就好像是默认了什么所谓的“命数”，默认了这一切的发生。

    “这是她自己选的路。”王母看着她这个孩子，无悲无喜，“就像你，你擅逃锁禁，私自下凡，祸乱人间，堕落诡道。梵尊拦你了，有用吗？”

    就像是为了印证她的话，王母说完，天上立马雷声隆隆。梵尊抱臂倚在一颗杂树下，随之抬头一看，顿时心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