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还敢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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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柔第二日一直昏睡到了下午,方才幽幽转醒,醒来后麽麽给她端来了一碗药,言明是万岁爷赐的。 苏柔虽然不是个能察言观色的,但她感觉准,这两麽麽与昨日相比,态度冷了不少,只依然恭敬。 苏柔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这是什么呀?” 其中一个麽麽冷冷地说:“不该问的不要多问,喝下去!” 只另一个麽麽却似有其他想法,言简意赅的道了三个字:“避子汤。”瞧苏柔这模样,即便是出生低了些,恐怕也会受宠一段时日,这汤她估计也要喝一段时间,倒也没必要瞒着,更何况,对着一个注定走不高的人,她这种御前的宫人也是不怕说的。 听说是避子汤,苏柔皱着眉头把苦苦的药喝了下去,两位麽麽见此却并未马上离开,而是过了一会儿,才带上门走了。 不一会儿,便有宫女过来伺候苏柔洗漱。 被皇上临幸过的女人,是不能随便离开的,苏柔便住在了这座大院子的一个耳房里,好在这耳房建的也算明亮宽敞,苏柔坐在新铺好的被子上,吃过下午茶后(也是她的早食)便开始昏昏欲睡。 等康熙外出处理了一天事务,回来时,苏柔已经睡着了,还是宫女把她推醒了,又去沐浴洗漱一番,还是昨日的内室,不过这一次,是先从床上开始的。 康熙是个很有经验的男人,昨晚虽然做的久,但苏柔没真的伤着,只是肿了,苏柔就趴在被子上,哼哼唧唧的喊着疼,结果被康熙堵在了喉咙里,康熙在床上是不喜欢和女人亲吻的,但昨日尝过苏柔的味道后,他却有点儿食髓知味了。 整整三日,苏柔的宠幸就没有断过,而且每晚几乎都要四五更天才歇下,梁九功守在外面,面色有点儿发苦,这万岁爷精血精贵,这连续几日,若是稍微亏了点身子,恐怕这一回宫,他就要吃挂落了。 好在康熙向来勤于锻炼,精于骑射,身体十分强健,这几日不仅不见丝毫的颓态,反倒每日都精神奕奕,心情亦是轻松。 只是苦了苏柔,她这几天几乎就没下过床,浑身上下酸软无力,只求康熙快点离开吴中。 次日,康熙决定乘船离开吴中,苏柔当时还在榻上睡的昏沉,就被宫女薅起来一顿洗漱,扶上了船。 康熙显然并不打算只来一段露水姻缘,或许说,不只是一段极其短暂的露水姻缘。 苏柔扶着酸痛的腰,面无表情的抿着嘴被人搀扶上了甲板,周围若有似无的飘来几道目光,都被她为无视了过去。 此时苏柔的内心正十分不高兴,为什么皇帝南巡还要强抢民女!简直毫无人性!当代之道德沦丧人性缺失的重大罪证! 然而不管苏柔在心底如何的骂人,她这民女也没自己挑选的份,只能乖乖被打包带走,不然就要小心全家有麻烦! 封建社会,就是可以这么光明正大的不讲道理! 好在当天夜里,苏柔总算是睡了多日来的一个囫囵觉,醒来后心情总算是舒畅了一点,果然,睡眠就是最好的良药呀! 这日,苏柔穿着件藕粉色的寝衣,散着头发正无聊的趴在窗台前,双手撑着下颌看着窗外的湖景,两只脚搭在软榻边,雪白盈润的脚趾偶尔动一动,她在广府出生,又在吴中长大,乘船对她来说毫无影响,只是每日待在房间中难免无聊。 房间里除她之外,仅有一名宫女,她原是康熙寝宫里的二等宫女,虽比不得一等宫女们有面子,但因着她是皇上寝宫里头的宫女,便是后妃主子们也要给她几分薄面,不说笑脸,起码面上是过的去的,结果这小小的连个名分都没有的九品主簿之女,竟然还真把她当成个随意使唤的宫女! 说起宫女,就不得不说一说清朝宫女制度,和前朝不同,清朝的宫女选择范围只限于内务府各佐领所属上三旗(正黄、镶黄、正白)包衣任职佐领、管领以下家庭的女儿。 而康熙随手给苏柔指派的这个宫女正是从四品包衣佐领家的女儿,这名叫绿珠的宫女也一向是以自己出生为傲,毕竟在一众宫女中,她的出生算很高的,尤其是她还被选去了皇上寝宫里,说没动心思,那肯定是假话,没见宫里的德妃娘娘,不也是与她一样是包衣出生,如今靠着皇上的宠爱与生皇子皇女的功劳坐上了妃位,绿珠长的并不比德妃差多少,又是二八年华,她觉得自己总有一天可以爬上去,而机会很快就来了,皇上南巡,带上了她。 结果半路杀出了一个苏柔,如今苏柔是日日承宠,皇帝却对她视而不见,如今还要被这个出生不如自己的汉女指使,这怎么能让绿珠不气? 其实说到指使,苏柔这人疲懒的很,但却并不怎么要人贴身伺候,至于做饭洗衣这些活,也轮不到二等宫女做,绿珠也就是煮个茶,到膳房里端点吃的过来,因为从昨日起康熙突然下令,不让苏柔随意踏出房门一步。 这条让苏柔不明所以的命令是因为上船那日,苏柔因为好奇皇帝的船长啥样,就在船上溜达了一个来回,康熙与人议事期间路过,刚巧就见到了远处站着的苏柔主仆,正是秋日好时光,苏柔姿态优雅随性的倚着船栏,阳光下一头乌黑柔顺的头发垂至肩膀,松松的扎了个垂云髻,飘逸娴雅,露出的肌肤在秋日的阳光下雪白的近乎透明,侧颊秀美至极,远处是一片碎金般欲动的湖波,近处是美人如画般锦绣之姿。 除了偶然路过的康熙几人,周围执甲的侍卫更是有意无意的偷偷瞧她。 康熙脚步一顿,面上却没有表情,只从那之后苏柔就不能外出了。 绿珠认定了这是皇上对苏柔的不喜,心中越加看不上她,如今见了苏柔这悠哉惫懒的模样,不由在心中暗讽:果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白日里便行事如此放荡,就会耍这种手段勾引皇上,下贱! 想着想着,绿珠唇角突然微微勾起,看向苏柔的目光中满含恶意,既然如此,我便助你一力吧! 苏柔在房间里闲的没事做,除了吃就是睡,或许是因为前几日睡眠不足,她这一天下来,能睡六七个时辰,比如吃完了茶点,她撑在窗台上,就开始昏昏欲睡了,不过这样睡毕竟不舒服,她又不想动,赖赖唧唧的躺在软榻上,拉着旁边的薄毯一盖,很快便睡了过去。 这时,守着她的人已经成了换班的宫女墨玉。 天色将晚未晚,这两天解决了积压公务的康熙推门走了进来,站在门边的墨玉正要行礼,被康熙挥手退下了。 湖面不知何时起了雾,微许朦胧中,斜卧在躺椅里的美人就如同一幅静谧却活色生香的海棠春睡图。 康熙几步走向前,略带薄茧的指腹抚摸过温软细腻的芙蓉面,仅是这不轻不重的力道,便有几许红痕浮现在了雪白的脸颊上,这江南水乡中养出的闺阁女子,肌肤竟是当真吹弹可破。 康熙眼眸低垂,瞧着睡的一脸恬静的人,这美人看着羞怯,实则胆子不小,他记得昨儿个自己与她说过,今儿来找她,结果她倒好,睡的十分香甜。 苏柔终于在灼灼目光中醒来,她一抬眼就对上了康熙的视线,顿时被吓得双眸微微睁圆,嫣红唇瓣微张:“皇,皇上!” “嗯。”康熙转身在扶手椅里落座,看着只安安静静地坐在软榻上,依旧美的不可方物的苏柔,康熙单手支额,目光深邃的欣赏着面前的美色,倒是没去计较美人的御前失仪。 好在刚刚苏柔已经被吓醒退了大半瞌睡,不一会儿就反应过来,匆忙间,她随意的披了件外衣,囫囵着给康熙行了礼,便想直起身。 康熙‘好心’提醒:“朕还没叫起呢。” 苏柔一顿,清澈水润的眸子从下往上偷偷的瞧,蝶翼似的睫羽眨了眨。 康熙好整以暇的瞧着苏柔,把被抓个正着的苏柔吓了一跳,当下,原本便糊弄的行礼摇摇欲坠了起来。 呵,康熙真是第一次见有人在他面前搞小动作搞的如此明目张胆而低级。 看在苏柔逗趣的样子,康熙漫不经心的转了转手中的蓝碧玺佛珠:“起吧。” 话音刚落,苏柔便迫不及待的站起身。 康熙神色淡淡:“朕听说,你这几日睡的很多?” 这话要是旁人听了,估计得在脑子里转个几圈,才慎重回答,但苏柔十分直白,直接倒:也没有啊,这几天她睡的不算多吧。 康熙挑眉:“不算多?一日十二个时辰,你给睡过去了七个,这还不多?” 苏柔还真不觉得多,她在家中每日回笼觉、午睡加晚上睡觉的时间,加起来也都是要睡上五六个时辰的,毕竟古代消遣有限,女子还不能随意出门,大晚上的不睡觉还能做什么? 苏柔一脸无辜的摇头,声音软糯:“不多啊。” 康熙哼笑了一声,直接命令道:“以后不许睡那么多。” 苏柔闻言不由嘟了下嘴:“可是我这几天都好累呀!” 康熙这些年还是头一次听人这么反驳自己命令的,只是少女撒娇似的语调、泛红的眼尾以及暗示般的话,让他生不起气来,反倒是是觉得另一股火在身体里燃烧着,他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少女身上投下了一片阴影。 “你知道不听朕话的人,都有什么下场吗?”康熙俯下身,贴近苏柔耳边轻声道。 苏柔身子不由往后仰,嘴里还不忘小声给自己辩解:“我没有啊。” “哼。”康熙冷哼,伸手一把抓住少女后脑柔顺黑亮的头发,苏柔被迫抬头直面康熙俯下的脸:“还敢顶嘴。” 下一秒,苏柔所有未尽的话都被堵了个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