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想要我帮你什么呢
第三天一早，白梦书再次睁开眼睛，打开光脑的星网，果不其然的，头条已经换成了一个匿名者写的关于这次第一轮晋级者的大致分析。 点进去看了几眼，她直接略过别的选手，划到自己的部分看了起来。 其实她对于这些也没什么兴趣，毕竟她心里清楚得很，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没什么内涵和文化的12区底层，如果不是突发奇想去当大头兵，她估计现在还在12区里混着呢。 哦，也不一定，左意峰那个变态站稳脚跟之后应该会赶紧回来把她接走的。 对于这点，白梦书倒是很相信他。 今天早上她之所以要起个大早看看头条有没有什么变化，为非就是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 ——昨天她跟乌元珑说了那几句，虽然乌元珑也一直都是那副冷冷淡淡的、带着点厌烦的表情，但是她总是觉得乌元珑对自己的容忍度要比她想象的高出许多。 昨天乌元珑并没有正面答应她有些无理的要求，甚至还在她赖着不走之后皱着眉头问她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阴阳怪气的问她宇弦歌那边难道不需要维系吗？ 她被迫离开的时候就有预感，乌元珑说不定就是那种冷脸洗内裤的男人，嘴巴比什么都硬，脸色也是一如既往的不好看。实际上呢，被她这样明晃晃的脚踏几条船之后却还是愿意为她做这些事。 这怎么不算是另一种的冷脸男mama呢？ 想着，白梦书喜滋滋的哼着歌联系左意峰去了。 第一轮评选结束，宇弦歌把她送上来，第二轮就浅浅的用一下好用的小峰子吧，军部晋升借一把监察院的东风这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情，放在她身上又怎么样呢？ 如果不是因为之前易感期的时候被他趁虚而入，她也不想招惹他这样的变态。但事情发展到现在，她都做出那么大的牺牲了，他自然应该为她付出些什么才对吧？ 能成为她的跳板之一，小峰子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 “报告先生，系统显示白梦书今天上午九点十分走出庄园大门，向西南方向去了，请问是否需要查询她的行踪轨迹……” 乌元珑手上的笔尖甚至都没有顿一下，头也不抬，冷淡道：“不需要。” 说完他顿一下，接着：“查询一下西南方向有什么她认识的人的住所。” “好的，正在为您查询白梦书的人际关系……住所……西南方向……” “为您查询到的结果是：左意峰。” 一片寂静，原本还存在的笔尖与纸张的小小摩擦声都不再存在。没有得到下一步指示，那语音又问询道： “请问还有什么需要？” 乌元珑深吸一口气，闭了下眼睛，一个字都没说，只是按下了暂停使用语音的按钮。 “咔嚓”一声，整个书房再次变得无比寂静起来。 乌元珑说不清自己的听到早有预料的名字的时候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觉，只是预料之中的，自己的情绪算不上太好。 他从见到白梦书的第一面起，就知道她是个靠beta或omega爬上来的、自私自利的、卑劣的alpha。那个时候的他，根本就不怎么看得上白梦书，如果不是为了恶心宇弦歌，根本就不会允许她这样的存在留在他身边。 甚至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亲自吩咐拿到了她和宇弦歌在晚宴上亲密的视频，那个时候他满眼都是对宇弦歌这样丝毫不检点的omega的不屑和鄙夷，又何曾想到现在自己会是这样的处境？ 正是因为他和白梦书之间太过坦诚，从始至终一切都太过直接，他这辈子也不会像宇弦歌和邓宁那样大闹一场只为了她这样一个alpha。 他的骄傲和自小养成的脾性不会允许他为一个他一直都厌恶的性别变成一个他最看不起的、那样的omega疯子。 所以现在得到的，他都早有预料。 …… 左意峰被白梦书约在一个5区隐蔽巷子里的小酒馆。 她大摇大摆出庄园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行踪一定会被报告给乌元珑，她更知道，乌元珑的骄傲不允许他向一个妒夫一样去阴暗的查她的行踪。 所以，约在这样的地方，比在左意峰家里要安全许多。 白梦书照常不喜欢大厅，加钱订了个包间。 小酒馆里有什么包间，无非就是整个酒馆最不起眼的一个小角落，被老板用一些材料和大厅隔开了而已。 酒馆里的人并不少，大部分都是白梦书现在已经很少见到的最普通的、这个世界上最多的那些人，穿着普通的廉价的衣物，买着这里低于5区市场价格一半的不知名小酒。 没有灯红酒绿，到处都是微醺的人，酒馆中央的小台子上一个叫不出名字的小歌手还在乏力的唱着歌。 这样的环境下，白梦书反而比在庄园更放松些。 或者说，从10区开始，这样惬意的时候已经很少见了。 “怎么约在这里？” 坐在旁边的左意峰偏头看了一眼缝隙里可以看个完全的酒馆大厅，侧头贴了贴她的黑发，低着眸子：“怕你那个新欢找过来？” “他不会找过来的。”白梦书显然接受良好的把乌元珑放在了这个新欢的位置，她动作熟练的开了一瓶不知名小酒，直接仰头灌了一口，眉头皱起来：“……好久没喝了，现在还真有点……不习惯。” 左意峰意味不明的笑笑：“你现在也是5区的二级军官了，自然不该再喝这些叫不出名字的酒。” 他的声音轻轻的，嘴上这么说，手上倒是没闲着也开了一瓶学着她的样子灌了一口，脸上的神色不变。 白梦书借着酒馆里昏暗的灯光看着他，说：“经常来喝？” 左意峰点点头，说：“离开12区以后，才发现那个时候好不容易才能喝上的酒，在这种地方居然是……普通人需要偷偷躲着才能喝的叫不出名字的酒。” “那个时候你还会想12区？”白梦书夸张的问。 她不能理解，像她从12区到10区再到5区，出了废墟一般的12区以后她就已经很少再想起12区，怀念对她来说更是天方夜谭。 她贪图享乐，如果可以，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到12区那样的地方，也许会在某些时候想起曾经的自己，感叹一下而已。 “我想的当然不是12区。”左意峰叹了口气，脸色开始微微发红，深深地看着她：“我想的从始至终都是你而已。” 左意峰下定决心从12区出去的那天，他们两个人照例勾肩搭背的走在街上，没什么搞头了，白梦书困得要死要回去睡觉，快要分别的时候两个人碰到之前认识的一个omega。 白梦书看着人半天没想起来是谁，但左意峰却是对于她身边的那些人一个一个的记得清楚。但他又怎么会提醒她，挡着那个omega的身影催促她快回去睡觉。 等到白梦书走远了，他才发现那个omega还没走。 那个时候他离开了白梦书脾气就会变得奇差无比，拧着眉头活像是这个世界都欠他钱。 那个omega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白梦书走了就着瞪左意峰问他是不是喜欢白梦书，凭什么不让他去跟她说话。 左意峰懒得搭理他，一句话不说就要走。 那个omega口不择言，看着他的背影嘀咕了一句。 “恶心的A同。” 恶心的A同，这句话左意峰不知道从白梦书的嘴里听到过多少次，但如此直接的从一个不熟的人嘴里说出来就想试一把不顾一切划破他苦苦维持的漂亮表象的匕首，死死的插进了他的心脏。 那个时候他突然意识到，白梦书不接受A同也许是因为12区的环境下，ao恋才是正确，这么大的12区，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哪对A同或是O同。 这样的环境下，白梦书什么时候才会接受呢？ 难道她这辈子都在这里扎根，一辈子他都要以一个好兄弟的身份活在她身边吗？这样的身份，他又能维持到什么时候呢？她难道不会在合适的年纪娶一个合适的omega再让他为她生下孩子，然后她再无数次出轨更多的omega吗？ 左意峰冷静的想，真到了那时候，说不定他会被逼疯到和白梦书死在一起。 他绝不能这样，也不能让白梦书一直待在这样的地方。 他想要让她看到，广大时间的另一种可能性，自己深深隐瞒的感情的另一条出路。 他从始至终，走过这小半辈子，促使着他不断的往前爬的动力无非就是白梦书三个字。 他可以下贱，可以趁虚而入，起码现在，他和白梦书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再止步于朋友，就算，白梦书对他依旧没有几分真情。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 不会有人比他更了解白梦书，她对自己没有几分真情的情况下，那对那几个男人，就更不会有了。 所以他永远也不会输，除了不能为她生孩子。 “你想要什么？”左意峰从回忆里抽神，喝完一瓶酒以后又去开另一瓶，声音还是那么低沉悦耳，就好像在说等会再买一打那么轻松。 “想要我帮你做什么呢？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