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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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夫人这次从东螺寺求的,是庙中住持虚云大师亲自开光的一串佛珠,本以为能对女儿的梦魇起上些许作用,归家途中,甚至两三次掀开帘子催促车夫加快脚程。 谁料回来后不仅没见到女儿在屋内笑盈盈地迎接自己,反倒见到那小姑娘眉头紧皱,在红木椅上满脸痛苦却始终醒不过来。 几个小丫头在旁边急得团团转,直说小姐从中午到现在都没清醒。 竟是青天白日的就被梦魇缠上了身。 南夫人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早就听说不能强行唤醒梦魇之人,身子发着颤,心里一边求神拜佛一边将那串佛珠放到女儿怀里。 可就向以往无数次一般,南簪脸上的红晕痛苦丝毫没有减轻。 南夫人无法,只能和几名小丫鬟一齐生硬地站在一旁,等到南簪嘤咛一声缓缓转醒,才长长舒出一口气。 那串开了光的手串随着南簪苏醒后身体的舒展被带到了地上,可南夫人已经分不出丝毫心思给它,连忙吩咐阿秋去温些鸡汤过来。 “我们舒儿午时就水米未进,现在已经快到晚上了,多少吃些,好不好。” 南簪现在没有半点胃口,只想赶紧擦去身上的粘腻,可不忍心让眼眶通红的母亲再难过,便也只能捏着鼻子用了些饭食。 等到母亲终于满意,又叮嘱自己两句话,才离开去处理府中近日被落下的事务时,连忙用一旁的茶水润了润喉。 “阿秋,帮我准备些热水,我想擦擦身子。” 总是已经清醒,但方才那鬼物粘腻的触碰实在是为自己留下了太深的刺激。 甚至… 南簪起身是,脸色一瞬间变得有些发白。 两腿之间的位置,甚至真的湿哒哒流出了不少液体。 好在那部位太过隐私,除了自己能察觉到那湿热的不舒服,其余侍女都无法发现。 这也叫南簪多少有了些心理安慰。 “呼…” 等到终于被温热的清水漫过身子,南簪终于长舒出一口气,只觉得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在热气的熏蒸下打开。 这一场烂梦,简直比当年她和母亲爬山去找高僧那一路还要疲惫。 但四下无人,方才那色中饿鬼的触感好像又再度浮现在身上。 南簪没泡多一会儿,便忍耐不住,伸手在雪白的肌肤上大力揉搓起来。 没几下,由于不加压抑的力度,南簪的皮肤上便被搓出淡淡的红色。 可小姑娘就像毫无察觉一般,力度甚至还有加大的趋势,好像只要这样,就能抹除当初被鬼怪猥亵的一切。 “为何,就偏偏找到我身上。” 小姑娘声音哽咽,实在是想不出,自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究竟是何时惹到了这样一个处理不掉的冤家。 可就在要再度用力揉搓胳膊的时候,自己用力的另一侧手臂,却骤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住,好似是要阻止南簪这般伤害自己的企图。 若是母亲或是阿秋,必然称得上的贴心的关怀,但在这空荡的木桶之中,骤然被看不见的东西拽住了胳膊,无疑是让南簪一下子想起了在梦中被灰雾分开双腿的感觉。 “滚开!” 南簪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一把挥开方才被握住的一侧手臂,双手环在胸前遮住一片春光,视线一边警惕地在空中左右打量,一边找到距离自己最近的衣服。 看来,那鬼东西已经不仅仅满足于在梦里出现。 而且… 手臂上的触感如同昙花一现,简直让人怀疑是自己的错觉,但南簪还是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按照道理说,正常的鬼邪妖孽大多出现在夜里,对人也多是精神上的sao扰,能够在身体上直接伤害到人类的鬼邪,不用多想,都不是一般的冤魂。 原来那东西,竟然厉害到这个程度吗… 南簪甚至只是将将擦去身上的水珠,便慌张着披上衣服:“阿秋,在外面吗,阿秋!” “怎么了小姐?” 圆脸圆眼的小丫头三步并作两步跑进来,就看到自家小姐发尾还滴着水,慌乱拢着衣服,明显是惊吓过度的模样 许是太过着急,衣衫披得松松垮垮,露出两条白皙的长腿和胸前大片白皙的肌肤,在热气的熏蒸下染上淡淡的粉红色。 同是女子,阿秋竟也是看的脸上微微发热,别扭地转过视线,伸手扶住南簪,但是却不再敢正眼去看。 “你方才,也有感觉到有凉风吹进来。” 南簪要沐浴,房间的门窗自然都关的紧紧,但小姑娘仍旧不死心,企图为刚才的事情找出借口。 阿秋不明所以,兀自摇了摇头:“小姐沐浴,我们自然没放过一个角落。” “现在小姐您身子本来就不好,万一吹了凉风染了伤寒,那就更不好了。” 南簪对下面的小丫头都很是好,因此阿秋说起这些话,自然也是发自内心的担忧。 南簪有些畏冷,等到回了卧榻,便赶快缩进了被褥,将自己藏得严严实实,只剩下个小脑袋露在外面,任由阿秋去拿了软巾,细致地将头发一缕一缕地细致擦干。 “阿秋…” 南簪缩在被子里,思忖片刻,还是从里面探出手,拽了拽女孩的袖子:“今晚,你能不能在我这陪我睡?” “若是我再梦魇,你发现了,就把我喊起来好不好?” 小姑娘双眼湿漉漉,带着祈求的望向你,任凭是铁石心肠的佛子,怕是也要恍惚几个瞬间。 “可是…” 阿秋为南簪擦头发的动作变得有些迟疑。 “夫人说过,不能擅自叫醒小姐的,说是梦魇的人被骤然叫醒,对梦魇者弊大于利。” 南簪咬了咬唇。 在未知的弊端,和被妖邪按着亵玩一整晚之间,南簪咬咬牙,还是让阿秋一旦察觉到异常,就赶紧叫醒自己。 至于母亲那边… 小姑娘手指在被褥上无意识地抠了抠,还是开口,只说这一切是两人今晚的秘密,只要南簪自己不说,就没有人会知道。 等南簪头发干得差不多了,在床上等着无聊,索性下了榻,和正抱着被子进来的阿秋一起,在床底铺起地铺。 有人陪着,南簪对夜晚的到来也没再那么恐惧,等熄了灯,两个年龄相仿的姑娘凑到一起,不知道谁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对起话来。 “小姐,等你以后出嫁,可一定要把阿秋带上。” 说着说着,阿秋竟是在夜里无端生出几分哀愁的情绪。 情绪虽然高涨,但奈何南簪身子实在太虚,现在眼皮子已经有些发沉。 听到阿秋的话,南簪翻过身探出胳膊,像哄孩子似的,拍了拍床下的人。 “放心…” 南簪咕哝两声,本想着晚些睡,可睡意却是逐渐涌了上来。 “就我这身子骨,将来找个听话的赘婿。” “到时候,一直陪着阿父阿母…” 声音逐渐变轻,阿秋也自然地不再接话,南簪眼前也被黑暗笼罩,再度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