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要死
8. 要死
戚南城有些懊恼自己的疏忽，“对不起，我带你去吃。” 戚微微赶紧进房间换了一条水蓝色裙子，小跑出来揽住他的手臂。 戚南城看了一眼她抱着自己手臂的那只小手，又抬眼静静看她。 “怎么啦？” “走吧。”戚南城没回答。 早上发生的事谁都默契的没有提，但不提不代表没有发生过。 一些东西冲破了笼子，只待适合的时刻再度爆发。 察觉到上次戚微微口味偏西式，戚南城带她去了附近的一家西餐厅。 戚微微丝毫没有被哥哥遗忘在家的难过和责怪，吃得笑眯眯的。 暑假剩下的时间戚南城都是早出晚归。 戚微微醒的时候戚南城已经不在房间了，晚上她睡着了戚南城才回来。 有时候带着一身酒气，有时候又一身烟味。 如果不是戚微微故意定了个晚上一点多的闹钟，一天的时间都见不到他一面，哥哥像是在故意躲着她。 一转眼到了九月开学。 戚南城早就托年子联系好他爸了，直接带着戚微微去学校报道就行。 戚微微不想住校。 从小到大没住过校不习惯是一方面，她娇生惯养适应不了学校高强度的管理又是一方面。 总之她就是想天天看到戚南城。 戚南城亲自送她去的学校。 他一身休闲装，带着一幅墨镜，一张脸面无表情，偏偏让人感觉不好惹，往校门口一站就吸引了来往学生的目光。 不过他们也就是看看，根本不敢靠近。甚至戚南城往里面走，他们立马绕道走另外一边。 戚微微跟在他身后，很纳闷。 她的哥哥有这么可怕吗？ 戚微微小跑几步跟上去，戚南城将她背着的书包拿起，帮她拎着。 “哥哥，你黑社会的吗？他们怎么见你就跑啊？”戚微微从他身侧探个头出来，半开玩笑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戚南城脚步停滞了一下，随即勾唇：“瞎说什么。” 戚南城带着她直接找了校长，校长一路陪同办理入学手续，那态度毕恭毕敬的，“您有事直接跟我提就行，一定办好。” 戚微微刚读高二，校长把她安排进了高二重点班，班主任是个中年秃头男人，姓谢。 戚微微乖乖站在哥哥身边，笑容甜美地跟他打招呼：“谢老师好。” “哎。”谢老师一看是个校长关系户，回应都亲热了一点，“是个乖巧孩子。” 手续办完后明天才正式上课，戚南城打算带着戚微微回畅夜，两人出了校门口后在东嘉中学对面的小饭馆吃饭。 戚微微最近喜欢上了这种小饭馆，连西餐都不太喜欢吃了。 她兴致很高，不停地给戚南城夹菜，还要看着他吃下去才行。 “哥哥，你高中也在东嘉中学读吗？” “不是。” 戚微微被他的回答勾起了好奇心：“那你在哪读的呀，在对岸吗？X市？” “我没读高中，只读到中专。” 戚微微顿了一下。 她还以为哥哥读了高中大学。 好像哥哥有很多东西她都不知道。 “为什么？” 戚南城看她：“想知道？” “嗯。”她很好奇。 小的时候，戚南城的成绩虽然不算很好，但也处于中等偏上水平，不至于连个大学也读不了。 “家里没钱。”他淡淡回答。 脸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看不出一丝情绪。 怨恨？不甘？都没有。 在戚微微的认知里，她从来就没有过因为没钱而做不成哪些事情。 六岁以前没有金钱概念，六岁以后跟着秦湘岚搬到M国。 秦湘岚聪明能干，会抓机遇，没多久就富裕起来了。 戚微微跟着秦湘岚生活，能花几万买一个包包，花几千买一双运动鞋、一件裙子。 甚至更贵的东西秦湘岚都会买给她。 而她最爱的哥哥，却在太平洋的另一边过着她不知道的艰苦生活。 “你们走之后，爸到处赌博欠债，家里欠了很多钱，怎么还都还不完，天天有人上门催债。” 戚南城想去打工赚钱，但哪怕在后厨洗碗都没人敢要。因为他未成年。 “对不起。”戚微微不敢问了，她怕问出她不能接受的东西。 “没事，都过去了。”戚南城拿出一根烟点燃。 回去的路上，戚微微看了戚南城好多眼，忍不住上去牵他的手，五指硬是塞进他的指缝，让他包裹着她的小手。 戚南城抬手看了一眼被紧紧握着的左手，忍不住笑了：“戚微微，你懂不懂什么叫分寸感？” 戚微微捏得更紧。 吻都吻过了，还要什么分寸感。 哥哥有点自欺欺人。 戚南城微微俯下身，低头看她，声音放轻，像在蛊惑人心：“还想像之前一样？” 戚微微认真思考了一下，回答他：“也不是不行。” 戚南城任她牵，只不过没再跟她讲话。 戚微微看着面前男人挺拔得极具安全感的背影，抿了抿唇问：“哥哥，你这些年想不想我啊？” “想你干什么？从小就磨人，烦死。”戚南城回答得很快，戚微微一时间分辨不出他是真话假话。 戚微微上前了一步，忽然从戚南城身后抱住他。 戚南城脚步停住。 “可是我很想你，每一天都在想你。哥哥，我好爱你。” 许是受到国外开放教育的影响，戚微微敢于表达感情。 一条肠子直来直去，喜怒摆在脸上，很容易看清她的情绪。 或许她说的“爱”跟戚南城理解的有偏差，但不可否认，他的心跳因为她这句话停了一下。 “哥哥。”她喊他，声音轻轻的，语气软软的，极其依恋，脑袋在他后背蹭了蹭，撩动人心。 戚南城低声说了句“要死”，将戚微微整个人拉到他前面来，往她的唇角狠狠吻了一下。 只一下就分开。 然后恶狠狠警告她：“再胡言乱语弄死你！” 戚微微瘪着嘴，缩了一下肩膀，捂住唇脸蛋发红。 第二天早上戚南城送她去上学，戚微微在校门口跟他甜甜说了再见，然后跑进了校门。 谢老师很照顾她，把她的位置安排在第二排，同桌是个蘑菇头女生，话很少，据说是他们班的第一名。 一早上五节课，戚微微从早读语文开始，整个人就跟听天书一样。 英语还好，毕竟在国外待了十年，一到数学课她就傻不愣登的坐在那里。 明明数学老师说的语言她都听得懂，但一连起来她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下午的课程是物化生，她依旧听天书。 好不容易挨到了放晚学，早上她有多开心期待，现在她就有多挫败。 耷拉着脑袋一步一步往校门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