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BM
第十一章 BM 在L和月决定前往日本之后，渡很快就为他们收拾好了行李并订好了机票。当飞机平稳地在平流层底部飞行，万千云海和熟悉的景色飞逝，月坐在靠窗的那一侧，打开了他的笔记本电脑。 BM是在美国注册的一家大型医药公司，如今已在世界各地都有分公司存在。他们的业务覆盖了各种药物以及医疗器械的生产，同时拥有许多特效药的专利和自己的研发团队。 这个看似干净无比的公司第一次进入L和月的视野是在一次人口失踪案中：东南亚某国的一个富商的私生子omega失踪了，富商起初只是派遣私家侦探进行调查，那个私家侦探倒也有两把刷子，从蛛丝马迹中找到他的儿子被卖到了黑市的信息——此时已经离这名omega失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被在黑市上出售的omega毫无疑问已经成为了最下等的存在，至少那名富商是这么认为的，他理所当然地放弃了那个私生子。但是那名私家侦探也许是正义感尚存，他买不起作为商品出售的omega，但是他把黑市的情报卖给了和FBI合作的线人。 东南亚的小国常年鱼龙混杂，毒品贩子和人口贩子割一茬冒一茬，他们追求的就是其中巨额的利润。私家侦探没有注意到这个黑市和其他无数灰色贸易场所的不同，但FBI敏锐的嗅觉注意到了其中流行的非法药剂，他们管它叫“tame”，简单粗暴地说，“驯服”。 在三种性别中，只有alpha能通过信息素、话语以及肢体语言让omega“服从”，同时alpha的天性也会让他们本能地保护omega。而这种药剂可以让服用它的任何人产生omega的特质即易感、无主见、脆弱、顺服，同时大量分泌雌性激素，使体态也更加趋近omega。如果是omega本人服用，则还有催情的副作用。更可怕的是，这种药剂拥有药物依赖性，也就是俗称的“成瘾性”，其上瘾程度与大麻类似。据线人所说，“tame”已经成为“驯兽师”中最流行的药剂了。 FBI意识到了这起案件的重要性，更直白地说，他们在调查生产商时遭遇了瓶颈，在他们想向【L】发出求助时，渡把这件案子的梗概发进了L的邮箱。L和月指挥FBI探员对售卖人员进行追踪和探查，同时结合监控录像（大部分是临时安装的）和卫星航拍最终锁定了一处坐落于郊区的工厂。 一名探员打晕了一名原装货伪装成工人混入了工厂，她非常顺利地拍摄了许多关键性的证据，直到遇到一个意外——她在一间实验室里看见了一名被束缚住的omega少年。一些透明的软管连在他身上，探员很快意识到这间工厂在做什么——人体实验！因为进入工厂前的安全检查，当时她的身上没有携带任何通讯设备，因此她无法与【L】取得联系收听指示。她做了一个非常冒险的决定，她想救出这名少年。等到证据上交警方出动捣毁工厂不知还要多久，而少年很有可能就会殒命在下一次实验中，她无法承受见死不救的罪恶感。 探员足够聪明，她设计了一系列周密的计划，最终在自己脱身时也将少年救了出来，和同伴会合。然而她低估了敌人的警觉与狠心的程度，就在她离开后的一小时，工厂的所有人员全部死于大爆炸。而那名少年最终在戒断反应中因痛苦咬舌自杀。L和月通过调查照片中各种器材的来源追溯到了BM公司。如果这家工厂是由BM投资建立的，毫无疑问BM的高层足够冷酷，而且他们一定在其他地方拥有更多的工厂，因为“tame”仍然活跃在黑市中，只是比以前更加隐秘，也更难查找踪迹。 至于那名探员的名字，是叫作“南空直美”，她因为在东南亚工厂事件中的重大失误被暂时停职，后来L又在洛杉矶B.B.连续杀人事件中重新启用她，她也因为对此案的贡献恢复原职。虽然南空直美并没有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实质性的贡献…… 月浏览的是这次东京BM资金流异常的事件，L和月一直都在观察BM高层人士的账户状态，因为如果涉及黑色交易，大笔异常的资金流是最简单的证据，可惜BM高层人士的账户的保密工作都做得很好，即使L和月想要破解，也得知道他们的账户ID才可以。 而这次的漏洞就出在BM东京分公司的一名中管身上，据他们现在了解到的信息，FK公司的一名研究组组长向他的秘密账户中打了一大笔钱，疑似贿赂。FK公司走的也是生产药品的路线，L和月初步推断它是BM的子公司。他们查出了两人最近的行程，通过监控录像查到了他们在日程表的同一块空白处进入了私密会所会谈。 BM家大业大，即便是做黑色产业也不可能全然脏了自己的手，经过差不多一年半的追踪调查，L和月查到了不少BM暗中制造的一些非法药剂，包括致幻性麻醉剂、致幻性兴奋剂以及依赖性超出标准的药剂。而更过火的是，例如“tame”这种药剂一般是由BM的子公司经手，在暗中生产，获得的黑色资金会经过几轮洗白再打入BM高层的秘密账户。 月打开BM那名中管和FK组长的资料页面，寻找着能下手的空隙。也许中管没有高层知道的内幕多，但是是个打破僵局的好对象。至于FK的负责人，如果能从他的电脑里查出非法工厂或者实验室的地址那是最好不过了。嗯……他经常购买一个模特出镜的杂志？那个模特叫Misa……弥海砂？月顺手查找了一下弥海砂的资料，网页上铺满了金发女孩甜美娇俏的照片，彰显着女孩的人气。也许这是个不错的下手对象…… “月，看看这……”L突然出声，他的眼睛还停留在屏幕上，习惯性地伸出手想敲敲月面前的桌面吸引青年的注意力，却忘了他们在飞机上，于是手指直接触到了月的手背上。L被指尖冰凉柔软的触感一惊，正在说的话也消了音，换来月疑惑的目光。 L看似自然实则僵硬地收回手，转头向空乘喊道：“请给这边送一条珊瑚绒的毯子，谢谢。” “你发现了什么？”月没有在意L的话，直接自己把身体凑过去看L面前的屏幕，然后被毯子盖了一头一脸。他气呼呼地把自己的脸从毯子中露出来，瞪向L，手上却因为omega喜欢柔软事物的天性把毯子裹紧：“你突然干什么？” “月不应该沉迷工作而忽略他的身体健康。”L抿着嘴，“你的手刚才冰凉。” “也许只是因为我坐着血液不畅。”月忍不住反唇相讥，“同样的空调温度，没道理我就该比你更怕冷。” “你真的要和我在alpha和omega的体质上一争高下吗？那我相信生物界99％的论文都可以驳回你的观点。” 月陷入了语塞，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是没道理的那一方，于是只是又狠狠地瞪了L一眼，便想继续询问L刚才的发现。空乘恰在此时调笑了一句：“你的alpha很贴心，先生。你不该对他生气。” 月惊讶地看向那个面带揶揄的omega女孩，他清楚地知道她误会了，因为他和L的信息素由于过近的距离缠绕在一起，这种暧昧的说法让他的脸颊发热。他伶俐的嘴此时突然就笨拙起来，月愤愤地用他的膝盖撞了一下L的脚趾，示意他赶紧澄清误会。 L欣赏够了月脸红的可爱模样子，才慢吞吞地开口：“小姐，对不起，他只是我的表弟。”表弟？月又开始胡思乱想，在这种时候特意强调血缘关系的亲疏——虽然他们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L是在暗示着什么吗？不，也许只是他想多了。月对自己下了结论，强行翻过了这一篇。 女孩听见L的解释后也露出惊讶和不好意思的表情：“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你们的关系真的很好，让人注视着也觉得幸福呢。” “谢谢你的赞赏。”除去L怪异的坐姿，他表现得风度翩翩。 L把目光转回月身上，放出自己柔和的信息素安抚这个别扭的omega：“月，我们能继续刚才的话题吗？” “只要你说的不是那个尴尬的误会就行。”月咕哝道，然后恢复了正常，“所以，是什么？” “虽然之前我推断过，BM进行非法药剂研究的研究员都不可能在明面上记录在册，可我认为这个人有些特殊。”L把鼠标放在屏幕上个人资料的名字处，“羽生零，不仅是BM东京分部的研究组组长，还是公司的股东之一。” “他的履历看起来很干净。”月浏览了这份个人资料。照片上的人白发红眸，戴着金丝圆框眼镜，看起来英俊又年轻。白化病？ “是，但是我查到了他五年前曾经在推特上发表过一条对omega的歧视发言，【低等的omega不过是最下贱的娼妓】。虽然他现在已经删掉了。” “仅凭这一话句话？” “一句话就足以透露一个人的思想了。” “你说得对。”月注意到了一个地方，“他在东应大学教一门选修课，这也许是个接触他的好机会。……两周后东京会举行高考，也许我可以靠这次机会考入东应大学。” “太危险了。”L断言，“对方很有可能是核心成员……” “在公共场合他没法拿我怎么样。”月打断了L的话，“而且无论是警察还是FBI都无法拥有一个完全空白的身份来接近他，但是我可以，并且我的能力并不逊于任何一名警察，就算找不到任何有效的证据我也能够全身而退。” L注视着青年坚定的琥珀色眼睛。三秒之后，他移开视线：“可以，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我会和你一起参加考试，进入东应大学。” “什么？”月失声，然后他迅速反应过来并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你没必要这么做！” “我有必要。”L强硬地说，“一开始是你要跟过来，现在却把我推开，月？” “我不是这个意思……”月咬了咬唇瓣，他闻见了L身上起伏不定的信息素的味道，像是翻滚的海潮，明显对方为他的疏远而感到不悦，他只好退了一步，“可以，但是我们不能暴露我们之间的关系，要不然就太显眼了。” L没有提出反对，默许了这个条件。 —— 月一下飞机住进酒店就着手联系他在日本作为【K】的势力，自从他收到了RD发来的好消息时，他就联系了他在日本最得力的助手。对于无能的警方他向来没有什么好感，他更信任自己的势力。如今【K】已经远远不止于一个寒酸的论坛，他在黑暗的世界里已经闯出了不小的名气，不少找不到【L】的人们选择向【K】求助，而他们大多也都能收获一个满意的答案。 月在势力扩大时便在各个地区通过测试选拔了一批“助手”，他们是跟月一样胸怀强烈的正义感同时智商过人的优秀人才，在月作为【L】处理案件时，他们就代表【K】执行正义。 当月用他的另一个手机拨通一个号码时，话筒里传来了一声满含狂热与虔诚的男声：“神，您来到日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