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五节　最後还是分手

    强忍激动情绪几小时，一经爆发，肾上腺素让戴柔恩双腿发软，虚弱滑坐在浴室的地板，顾承岱见状想要去搀扶起她，她厉声制止：「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顾承岱收回手，拉过一边的浴巾覆在戴柔恩的身上，她瞪大眼看他想干嘛，他阴郁着脸轻声回答。「我只想送妳回到客厅椅子上，只要妳别乱动，我是不会碰到妳的。」说完，他便隔着浴巾试着将她抱起。

    戴柔恩仍是全身无力，本是不同意让他这麽做，可也不想他看到这麽软弱的自己，一言不发让他抱起她，虽然隔着浴巾，但阿岱一碰到她，她还是全身都紧绷起来。这样一来，他想抱起她又要不碰到她是非常吃力的，可是顾承岱仍是二话不说，小心翼翼将她送回客厅里去，接着将她刚刚砸他落在地上的手机拾起，放在她面前的桌上。

    他们静默了好阵子，不晓得怎麽接续现在的情形。

    良久，戴柔恩挣扎着起身，顾承岱知道她不想让他碰一下，握紧拳头站在原地。是，他这双脏手没有资格去碰柔柔，为了换取她的原谅，他情愿废了这双手，可是他明白就算如此，柔柔也是不会原谅他。

    就见她靠着椅子撑着勉强走到床边，他猜她不会想要睡觉，眼神一直盯着她不放，深怕没注意好，在暗黑的房间里，她会摔伤自己。

    「柔……」他把欲出声的叫喊忍在嘴边，当看见她把旧纸箱搬出来时，他已经不能再忍了。

    「妳想做什麽？」

    「我要离开这里，我要离开你，这是我之前说过的话。」她的声音平板无起伏，就像诉说一件不关己的事。

    「可是妳能去哪里？小玟已经搬到阿信家了。」

    「我会自己想办法，不用你cao心。」戴柔恩开始翻找她的衣物。「给我你的帐户，我会把之前存到我户头的钱一分不差的还给你。」

    顾承岱慌了，把她脚边的纸箱扯走。「妳不必这麽做。」

    「错！」她大吼着。「我必须！因为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的瓜葛，我要当做从没认识你，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柔柔，别这样。」他轻摇着头。不要忘记以前的事，不要当作没发生过，那对他来说是多麽美好的一段时间。正如他们以前谈论过，那份爱深札在他们的心底，硬是拔除只会让那片土地变得支离破碎啊！

    「别这样？」戴柔恩继续吼着，「我要你别这样，你听了吗？」

    「我真的是不小心中了红霞的圈套。」他解释。

    她的星眸蓄满泪水，声音颤抖地不像话。「她的圈套……设在床上，你就这麽……跳进去吗？」那哽咽的话语刺进顾承岱的心中。「想到你的手……摸着她的身体，想到你的嘴……亲着她的唇，我就恶心，我不想……再看到你。」

    当戴柔恩的泪水流下，顾承岱当下真有想以死谢罪的念头。柔柔从未因为伤心难过在他面前掉一滴泪。他知道她总想在他面前逞强，而她现在掉泪，那代表他真的伤透了她的心，伤到她已经不能顾着面子，彻彻底底的绝望。

    眼泪溃堤便是一发不可收拾，戴柔恩不停地抹着泪，但它仍是狂xiele出来。她嘶吼着：「我不想再看到你丶不想再看到你！」一边哭着一边抢回纸箱，仍要收拾行李。

    「我懂！」他无力地说。「该走的人是我不是妳。房子妳继续住，钱妳也留着。」

    的确该要离开的人是他，做了这种错事，顾承岱也没有颜面再待在柔柔的身边了。

    「我不要，这些不是我的。」她回应他。

    「这是妳应得的，妳是我法律上的妻子，妳有权得到这些。」

    戴柔恩的动作停下来，哭声也静止。「什麽法律上的妻子，我签了结婚证书，又没登记。」

    「登记了，妳身份证上的配偶栏是我的名字。」他的声音依旧无力。没想过会在今天告诉柔柔这件事，但既然是要认错，现下也一并认了吧！

    「胡说，我没跟你去登记。」

    「我利用了一些关系。」

    「我不相信。」戴柔恩的音调由悲转怒，爬起身来在她的皮包里找证件，一看到的刹那，震惊地说不出话。怎麽可能，证件是三个月前换发的，但她根本不知情，最近没用到身份证，也没注意到自己竟无端端多出个配偶。「你……这是伪造文书……我要告你！」

    顾承岱见戴柔恩开始发怒，心里还有些安慰，看她有精神生气比起看她伤心来的好。他没有表现出他的心情，只是说：「妳想怎麽做都可以。」

    她将身份证往地上一丢。「我要跟你离婚！」

    唉，连结婚典礼都没办，就要离婚了。顾承岱轻勾一下嘴角，作为对这结局的无奈，如今他只能说她想听到的话。「所以妳就保留房子跟钱，当作我对妳的补偿，当作我欺骗妳的代价，若妳什麽都没拿，那简直是亏大了。」

    戴柔恩用仅存的理智想想，自己离开确实是亏大了，那可就真是人财两失，所以她指着门口。「你给我滚！」

    他转过身。

    「把你的东西带走。」她又加了一句。

    背对着戴柔恩，他无法再转过身来看她，因为这麽一来，他绝对会痛哭失声。他不是在顾全所谓的男子气概，而是他怕再触动柔柔的伤心，宁愿就这麽走，也不愿她再哭泣。「东西老爸家都有，妳若看不顺眼的就都扔了吧！」

    开了门，踏了出去。「柔柔，妳要照顾好自己。」他无声地说。

    顾承岱整颗心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