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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海子的那个提议，八神虔诚地在心里发誓，这些话她当时确实只是穿耳而过，没有真的在考虑什么。从听到的那一刻直到刚刚都没有，她发誓，因为她知道自己和阿波根那种Alpha不太一样。 虽然在十六岁那年，八神十分坦然地接受了自己作为Alpha性征者的事实，但是她自己还是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她从来不会出现像其他Alpha那样强烈的性欲，抑制剂的作用只用来抵御其他诸如晕眩、焦虑之类的症状。她甚至在接受性教育以后，十分认真地怀疑过自己是不是性冷淡。不过即便如此对八神而言也不算坏事，这样她可以专注于所热爱的工作，所以从不把这事儿放心上。 八神此时还没有意识到变化的到来，正是这样的变化，让她莫名其妙地对陌生的女孩发出这种请求；当然也不只是这个原因：她说的那些话，她说那些话的表情和笑容，身上带着少女特有的那种热乎乎的甜甜果香，甚至是月台的光太过暧昧，空气太冷……所有种种，让八神本来就被酒精搅得稀里糊涂的神智更加乱七八糟。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自己到底想干什么？自己想这么做吗？她都没想好；与脑袋里乱七八糟的八神成为对比的，青叶脸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的神情——刚才在车厢里面对走光的情况倒是十分为难，没想到能这么爽快地答应这种请求……八神不禁想起酒吧里阿波根说“一般落单的女学生很好钓什么什么”时的表情，怎么才能把这种混账话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呢？ 这种请求。对方真的明白自己的意思吗？八神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偷瞄着身边比自己矮一头的少女，看到她碎发下面露出的耳朵尖尖带着十分显眼的粉色，以及光滑没有腺体痕迹的、对Alpha 八神而言象征着安全的后颈。现在末班车已经走远，突然喊停也很奇怪，对方大概也和自己的心情一样，十分紧张尴尬吧？她觉得还是最好什么也别说……真是个狡猾又懦弱的大人，八神骂自己。 从车站到八神的公寓要走一小段路，和刚刚在车上的攀谈不同，此刻由于八神发出的越界请求，也由于对方对这种越界请求的同意，除了青叶主动开口的几句关于名字、天气的寒暄之外——她们在这时候相互交换了名字——并肩走路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交流。这个意思是：言语、眼神、肢体都没有交流。 公寓的电梯门关上，青叶打破沉默：“请问，现在是要去哪里？” “我的公寓。” “欸？！”青叶好像很惊讶，“在、在您的公寓里吗？” 密闭的电梯间里，青叶稍微动一动，身上那种热乎乎的香味就会鼓到八神鼻子里。即便确认过对方没有长出腺体，但八神还是以一种作为Alpha的敏感和自觉，下意识和她拉开一点距离——八神已经打算找准时机再向青叶要一个明确的性同意，因为她实在把握不好对方的反应——青叶的惊讶让八神的疑惑更深了：她是真的没懂我的意思吧——然而听到青叶的下一句话，八神就彻底不想再继续追问了： “跟着海子小姐去的时候，感觉很不一样呢。”青叶居然笑着说。 “哈？海子小姐？！”八神眼前闪过酒吧里阿波根絮絮叨叨的脸，什么“Romantic和Sexy”、“原始欲望”、“上瘾”、“心动和热情”——她提高声调冲青叶说： “阿波根海子吗？！” “是的……”青叶看上去被八神的反应吓了一跳，“不过我跟她也不是很熟，只是被朋友带去过两次罢了。” “阿、波、根、海、子，吗？” “是、是的。怎么了吗？” “……没怎么，有点意外，没怎么。我说公寓的时候你也是这个反应。没怎么。”八神意识到自己在胡言乱语了。 信息量太大，八神此刻晕乎乎的脑袋根本无法处理这些信息。电梯里不断跳动的显示屏此时正好停在正确的数字，八神给青叶丢下一句“总之你愿意就跟我来吧”，就从门缝里钻了出去。那种热乎乎像果香沐浴乳的味道马上被新鲜空气稀释开。也不知道是酒精的原因，还是青叶身上散发的味道，又或者是被巨大的信息量冲昏了头脑，八神只觉得心跳加快，兴奋感好像要从喉咙口蹦出来，在拿钥匙开锁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抖个不停，她得用左手摁住右手才成功把钥匙捅进去。青叶有些拘谨地进门时，热腾腾的气味从八神的鼻尖掠过。几乎是在八神的手推动之前，公寓的门就自动挥舞着合上，门锁的搭扣发出决定命运的轻响，就像两块齿轮注定耦合。 进屋，脱鞋。开冰箱，拿水。八神像机器一样凭借肌rou记忆做这些，直到把水递给青叶，才看到对方脸上一大片不自然的红晕，从脖子到脸颊到耳朵尖尖，同时闻到青叶发出了烫烫的味道——勾引着八神靠近，于是她挨着青叶坐在自己的床上，假装关心了一句她的身体状况。青叶稍微啜了一口水，红着脸对八神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说确实感到身体不太对劲。 “不舒服的话不要勉强自己噢，”八神接过对方的矿泉水瓶子，“……做这种事情。” “不！只是心跳稍微有点快，我没事！” 青叶啪啪地拍打自己的脸蛋，红扑扑的脸上散发出兴奋的光晕，看着她的眼睛，陌生的欲求同时在八神的脑子里和胸腔里翻滚起来，一时之间耐力攀升到极限，八神有点恐慌起来，她可能要—— “请问，您还好吗？”青叶探下身子歪着脑袋，试图去看八神低下头的表情。青叶身上传来少女烫烫的气息，勾着八神体内蛰伏已久的性冲动，仿佛素未谋面却一直住在体内的魔鬼，终于有了可乘之机——快点去吻她。 八神照做了，抿着嘴巴去挨青叶的嘴角，她感觉到对方有一瞬间碎冰般的紧张和躲避，但是几乎是在一秒钟之内，就开始融化。 竭力压抑着生理本能，八神很拘谨很小心，甚至不敢有多余的呼吸。青叶最开始低着头躲避，后来也仰起头回应。在接收到对方的回应信号后，八神试探着，手指摸到青叶的制服裙的折痕上。但是马上就被推开，青叶的回吻也马上停止，就像八神的小小进攻一下点醒了她。 于是八神很顺从地退开：“怎么了？” 青叶好像还在状况之外，晕乎乎地感慨了一句“酒的味道”。而后她的脸变得很红，露出一副无措的表情，似乎很惊讶于方才的亲吻，还有她自己的主动回应。青叶停滞了很久，反应过来以后第一句话是： “……八神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抱歉，我做得不好吗？” “不是这个意思！”青叶的表情既慌乱，也似乎像忍耐着什么，她的呼吸rou眼可见地局促起来，为了让自己镇定下来，她闭上眼睛呼地一声，两手拢住口鼻发出闷闷的声音，“大概是我喝太多咖啡了吧。” “什么？” 感觉到身体的反应越来越剧烈，这是八神第一次见识到Alpha信息素的威力。此前的、自十六岁开始发育后的、所有的经历，都没有今天晚上来得如此难受难忍难以言喻。八神攥紧拳头极力忍耐着性冲动，原始的生理反应和理智互相拉扯之间，造成了一种由内而外的颤抖。 不知道青叶是不是被这样的反应吓到了，直勾勾盯着她看。 意识到危险来袭的八神用残存的理智马上起身，和青叶拉开距离；然后她在自己的房间里翻箱倒柜，找到以前用剩下的一点点抑制剂药片；在失去行动力之前，赶紧就着手里的水把药吞了下去。虽然只是最轻规格的药物，但至少给她一点心理安慰，她真的觉得身体变镇定了许多。 然而青叶在身后突然发出一个闷哼，八神转过头去，刚刚坐在床沿的青叶，正坐在地上蜷着身体发抖。真奇怪，八神自己是因为Alpha信息素的缘故才会痛苦，青叶又是为什么？ “你还好吗？”这回轮到八神问她。 “抱歉，我有点……” 八神这个时候才看清青叶的状况，对方喘气的声音突兀起来，脸上也出现了很不自然的潮红——不是一个好兆头，不管是对她，还是对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八神竭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晃动，可惜做得并不好，简单的一个诉求被打断得絮絮叨叨，大意是：我有点控制不住了，但不想勉强你，请快点离开。说不好对八神来说算不算好事，青叶没有离开的意思，她扶着自己烫呼呼的脸，把脑袋偏过来，出乎八神意料地说： “请您……不要露出这种表情了。”青叶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微微抬头，转过来看着八神，神情近乎怜惜，“……我并没有介意，请不要失落了。” 八神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露出了什么样的表情，会让青叶如此评价。 “如果我不离开，八神小姐会不再难过吗？ “是的。”快点去吻她。 “kiss会让八神小姐开心吗？” “是的。”靠得更近一点。 “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kiss能让八神小姐不再露出这种表情……我无所谓。” “哈？为什么你要说这种话？”——刚才这句也好，电车里说的那些话也好，八神冥冥之中总觉得对方不是偶遇的女学生这么简单。青叶，青叶，一定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但对方身上的热乎乎的果香打断了八神的思绪，她感到自己手上的颤抖越来越剧烈，于是掐着拳头忍耐。青叶装满了怜惜的眼神，在八神看来近乎暧昧，裹挟着少女的香气席卷而来，让人难以招架。八神偏过头去，又被烫烫的手心用软绵绵的力道将脸扶正。 “如果，我说我和八神小姐是一样的感觉，不受控制了……之类的，有安慰到你一点吗？” 房间没有开灯，一道狭窄昏黄的光线投过来，使脸部的绒毛和鬓边的碎发清晰可见，把少女罩在朦朦胧胧的金色暗影之中。强烈的陌生的快乐的欲求涌上来，八神不想再追述别的话，她放过自己，开始以一种预期着被拒绝的速度慢慢凑过去，闭眼开始吻她，但只稍微亲了一会儿就又克制着生理冲动颤抖着松开。两个人在呼吸可闻的位置停滞了一下，八神以眼神询问后，被青叶抓住肩膀迎回去，两个人开始把这个吻渐渐染湿。信息素反应像电线一样在身体里吧嗒一声扯开，八神手中的矿泉水瓶滚落在地，彼此之间的生理反应已经高涨到饱和状态，她们都预感到了什么事情即将发生，无法逆转。 青叶的反应十分好猜，即使只用指交，八神也能清楚地感知到她什么时候经历了几次性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