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38
书迷正在阅读:回首向来萧瑟处、寻觅、九天之后:魅惑众夫君、[声优]你的歌,我的声、盐味奶糖、朝暮不司颂、秦川的洛落、物是人非事事休、金牌陪练[综+剑三]、桃花落
毫不费力地把庭院中的树木拦腰斩断,枯树轰然倒下砸起雪浪滚滚。雪是午后下起的,彼时李昭宁刚送走了来退婚的刘旻,身心俱疲。不过歪在榻上睡了一觉,再醒来就见得雪势惊人,她心下又是骇然又是焦急。真定王外出数日,送信回来说今日返家。这么大的风雪中,车马寸步难行。若是真定王还未出发倒好,这要是在半道上遇上了暴风雪可如何是好?李昭宁心急火燎,却偏生没有半点办法。这样的天气,谁能出去打探呢?只怕还没走出真定城,就被风雪拍打的四顾惶然了。她只能等着,望穿秋水地等着,时不时地便踱步到窗边看看雪势有没有变小的趋势。朱碧见她这般坐立不安,便劝慰道:“风雪但凡小了些,婢子立时就打发人去打探。”李昭宁点点头,究竟还是心浮气躁。尤其是想起今天刘旻来竟然是给郭圣通退婚,她的心气就更不顺了。可又能怎么办呢?被人攥住了理,说一千道一万也是低了底气。就只看夫君回来会如何处置了。问雪的事固然是她不对在先,可刘旻怎么就不能理解她是为了什么呢?她自己也姓刘,她莫不是忘了?无论如何,这婚是不能退的。不说一时半会难得寻找和郭圣通差不多人品家世的贵女,更难的是得儿倾慕满意。那孩子听说他姑母来了,今日往这来了好几趟,李昭宁都推说身子不爽利没有见他。若是让他知道他姑母是来退婚的,还不知道他会如何难过呢?她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孩子,怎么忍心叫他有一星半点的不如意?李昭宁长叹了口气,目光凝滞在蒙上设落翅香的菱花窗上。这一等就等到了深夜。雪势仍是未小,下的人心惊rou跳。这要是始终不停,可如何是好?莫不成真如市井间流言所说,这是王皇后在不平?也是。王皇后正经的元后嫡妻,膝下有四子一女,品行贤淑大方,没有一样是能挑出错的。谁知当今陛下竟连孝期都没过,就大张旗鼓地要选新后。如此行事,怎能不叫人心寒呢?城阙夜千重,残月下章台。莲花清漏滴,桦烛影微红玉软。地龙中的热气从青玉地板上渗透出来,室内温暖如春。李昭宁枯坐了大半宿,不觉间也生了困意,只是不肯不睡,倚在案上微闭着眼假寐。忽地,有人大踏步地冲进来,虎虎生风间带进一股凛冽寒气。轻烟般垂落在地的帐幔被卷动,光影中荡开一地涟漪。李昭宁蓦然惊醒,抬头望去竟是真定王刘扬回来了。他身披玄甲,着绛色戎服,腰挂环首铁刀,英武逼人。李昭宁大喜,忙迎上前去,“这么大的雪,大王是如何回来的?我正担心的睡也睡不着,就怕大王冒雪回来。”这般大的风雪中,委实寸步难行,属下们都劝他等雪小些再计较。但刘杨既传信回去说今日回去,怕妻儿担心,仍是执意要走。好在赤练马勇猛神俊,硬生生叫它闯出了一条路来。其间艰辛,自非常人可以想象。刘杨笑笑,并未就此多言,只道饿了。李昭宁忙吩咐下去,又亲自服侍着刘扬脱去了浑身甲胄。等着刘杨盥洗完毕换了身家常衣裳,热腾腾的饭食也上来了。李昭宁陪着刘杨用饭,想着刘旻要退婚的事几次想要开口。但见刘扬已是疲累不已,李昭宁心想也不急于一时便按捺住心绪只字未提。刘扬何等人,早看出李昭宁有话和他说,但见她最终没开口,只当不是什么急事,当下便也没问。等着一夜酣眠,次日起身更衣时,大雪已经不知何时停住了,明亮的阳光混着雪光漫映在窗上。刘扬想起昨夜李昭宁的欲语还休,“孤看昨夜王后似是有话要说?”李昭宁神色沉肃起来,挥退了左右方才压低了声音道:“昨日上午,小姑来为桐儿退婚。”退婚?刘扬眉头皱起来,小妹好端端地要退什么婚?李昭宁叹了口气,把问雪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我知道留下这孩子实属不该,小姑恼火也是理所应当的。只是,我们真定刘氏这脉实在艰难了些。到得儿时已是单传,我怕损了阴德实在下不了手。便想着把那孩子留下也好,最起码后继……”她还没来及说完,就听“砰”地一声。原来是刘得一脚踹翻了榻前屏风,语含薄怒地道:“够了!”自成婚以来,刘杨从未和李昭宁红过一次脸,如今这般足以叫李昭宁惊愕半天。她有些摸不准刘扬是在生她的气还是在生小姑的气。因为,刘扬比她更盼望着子嗣。他不止一次地和她说,等刘得成婚后有了子女,他希望能由他们亲自教养一个。他期盼子嗣的心比她还重。可,小姑是他嫡亲的meimei,他看重血脉亲情,从未和这个meimei生过一次气。现下这事确实又是小姑受了委屈,他没道理和小姑生气。那是,生得儿的气了?可得儿还是个孩子,一时不妨犯了错,生气又有什么用呢?李昭宁正准备开口规劝,却听刘杨语气冰冷地问道:“那孩子在哪?”啊?李昭宁一时不知说是不说,就见刘杨斜睨向他,眼神冰冷锐利,似一把尖刀笔直地扎进她的心窝间。她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来,只是她还有些不敢置信。她不信,她不信他会这般心狠手辣!他比任何人都盼望着子嗣!那盼望,绝不是假的!☆、第一百四十二章登门(二更)朝阳透过菱花窗洒照在庄丽的宫室中,光尘浮动中轻烟袅袅。刘扬冷冰冰的声音落在殿中,格外叫人惊心。“孤在问你话!那孩子在哪?”他的语气中没有惊怒,有的只是风暴来临前的恐怖平静。李昭宁仰起头来,声音发颤地劝道:“……大王……稚子无辜……”刘扬见她不肯说,耐心已被耗尽,再无多话举步就往殿外而去。李昭宁忙上前询问,“您要去哪?”刘扬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斥道:“让开!”这一眼里浸满了失望、憎恶、痛心,还有……还有浓得化不开的嗜血……这眼神如此陌生,李昭宁一时愣住,等着反应过来刘扬早已扬长而去。她忙唤进朱碧来,“大王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