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都夜雾(10)

    地震后刚来台中，也遇到有人来捡厨馀回去，那是一个黄昏，50几岁的女人，瘦小清秀，拿着长长的夹子说：[你先别倒厨馀，放着，我来到！](10)

    她就用夹子在厨馀桶翻东西，然后再捡起来，放在塑胶袋里，带回家。她骑着一辆破旧的脚踏车。

    她忘了倒我的厨馀。所以我印象深刻。

    有一次，伯伯看到厨馀桶出现三隻鸭，是生的，[阿！有人清冰箱！这个鸭还能吃！]

    就捡上来。

    问我说：[要不要？一隻给你？]

    老伯真的被吓坏，赶快溜走。

    以另一个角度看，厨馀桶中有好东西是事实。因为现代人很懒。很忙，没时间吃冰箱里的东西？或者是吃不下饭，饭只吃一半？也是常有的事？

    听说这些厨馀是有人拿去处理然后给猪吃的。

    想像中，应该是加热，过滤。再检验，然后给猪吃。

    对猪来说，也许是极品？总比小时候猪吃番薯叶煮烂的东西好？

    这是印象中的厨馀之事。

    冬石住的这个社区，是一个穷社区。没有电梯，在2003年以前，很多人被房东逼迫买下来。因为房贷的利息低，比房租还要低。那时候很多房客，只好买下来。叫她的儿子买下来。

    很多人又被逼走。离开。

    穷是穷也没有人靠厨馀生活的？在这个公寓里。

    餿水炼成猪油，是匪夷所思？听说很香。但不是人吃的！老伯想。

    连这种钱也有人赚？让人怀疑时代是不是出了问题？虽然是知道良心出了问题？

    赚这种钱心不会不安？

    人心的贪，实在真可怕？

    突然又想起佛陀托钵的问题。

    人们不会将餿坏的东西倒给僧人吧？这样托钵卫生不卫生？

    托钵来的食物是公家吃的。混在一起吃的！这样好像也不大对？

    到了中国就没有托钵了。

    另有一种制度。厨房不再杀猪杀鸡？吃素。

    2014年遇到这个毒油事件，真是匪夷所思。

    当然，有人会说：是不是末日真的到了？一般住家是不吃猪油的？因为猪油有胆固醇的问题。

    使用沙拉油，或者是橄欖油，葵花籽油。猪油的特点是油炸稳定，又香。

    所以出產猪油的也没几家。

    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选在中秋节引爆？

    天意如此吗？

    那下个月要爆什么？

    [可以先告诉我吗？]老伯无语问苍天。

    九月九日下午，女儿买老伯爱吃的赤rou羹麵回来。老伯一吃觉得味道不同。

    一油麵的油是素的，不是猪油？

    二没有加沙茶。

    三羹的油也是素的。

    这样吃起来就失去原来的味道。麵涩涩的！羹缺少香味。

    原来猪油还是有迷人的地方。

    可是在家里是不用猪油炒菜的？

    阿玉也来说：[味道怪怪的！]

    现在小吃店也要自救。

    怕有人去闹！老伯来这里15年了，这家麵店就一直是使用猪油的。大概外面的小吃都是使用猪油的。

    如果检查不出来？只是酸性够高？这样是：没有立即危险的。

    但是会有累积的危险。如果你天天吃外食？

    问题是如果不使用猪油，味道就变了！包子，水饺，rou羹，等等的外食，味道就变了。

    而你喝的果汁，葡萄，芭乐，就是葡萄，芭乐做的吗？也未必？总是要有一个管理办法。为大家所公认。

    餿水要变成猪油是必须不断的提炼的。除臭，除色，除杂质。方能成为可卖之油。

    总之猪油先不要吃。先把规则重新定好。不然，标示，此猪油是有三分之一由餿水提炼成的！但合卫生标准。

    不用猪油味道会变。

    猪油则自己炸。

    总是要有因应的方法。收拾残局。

    白素还是约老伯去说话。

    地点是她家的顶楼上。

    [你中秋节有想我吗？]

    老伯当然不敢说：没有。

    [有！]

    [我也很想你！]白素感性说。

    [你认为用餿水油参造猪油有罪吗？]老伯说。

    [当然有罪！]老伯又说。

    [猪油是猪油，餿水是餿水！]老伯又说：[不能拿餿水来造猪油！不是吗？]

    [是不是要下架？]白素说。

    [当然还要下架！]老伯说。

    [到这里是对的！]白素说。

    [嗯！]老伯说。

    [为什么检调去检验？会被食药署，检验，又发表它合格？]白素说：[这样不是乱了？]

    [检调是不可以发布的！食药署也不可以发布？]老伯说。

    [这是一件事两个马车头！]白素说。

    又说：[这样不是乱了调？]

    [你公布检验合格？]老伯说：[又叫一群学者来背书！好像吃了也没关係？]

    [又说来源有问题就是有罪！根本不用再检验？]白素说。

    [那为什么要公布合格？不是精神分裂吗？]白素又说。

    [这样怎么对？]老伯说：[没有大人管吗？]

    [没有一致性？]白素说。

    [人民开始反弹。认为检验抽样太少！只抽取四样，应该再检验！更详细检验！]老伯说。

    老伯说：[医生还是认为少吃油，吃油要不时更换品牌。不要一直食用一个品牌，这样比较好！]

    白素说：[你认为这个事件还会延烧吗？]

    老伯说：[这个事件盖过了张显耀事件，盖过了黄景泰事件！成为一个热门事件！]

    [下架之后，重新製造，大家慢慢恢復信心！]老伯说。

    9月10日，老伯炒过饭，开始不断的闻到餿水臭臭的味道。就好像躲在他的鼻根，源源不绝，却又若有若无，那种臭带点酸。尤其是他吃饭的时候？他闻遍他盘子的炒饭，素菜，水煮番薯叶子，却找不到那个位？他一开始进食，就又闻到了！

    弄得他一点食慾也没有？

    是不是他的老人身体发出老人臭味？他左闻右闻，弯下腰来闻，还好，没有哪种臭味？那是一种灭绝的臭。不是老鼠死尸的臭，就是灭绝的臭。闷住，化不开的臭。也不是大便味？

    他勉强把一盘炒饭吃光，素菜，以及番薯叶子放入厨馀不吃了。天呀？怎么会这样？

    他想看个长片，转到第69台，正在放映：鹰眼。

    这个片子他看过好几次了。

    就是有一个超级电脑，控制人们所有的行为，以及交通，号志，甚至要发动政变，干掉总统。成立一个服从电脑的新国家。

    勉强将那个味道遗忘。

    很奇怪，不久，阿玉端着盘子进来陪他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