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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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桓正在书房里看资料,听见敲门声,说:“进来。” 是迟樱的家教,她歉意而担忧地询问聂桓:“先生,已经到上课的时间,小姐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他面色平静:“到花园找过了吗?” “找过了,不在。” “也许她在别的房间里玩吧,看来她今天不想上课,你正好休息一天。”他以命令的口吻把这位尽职尽责的家教给送走了。 门关上后,迟樱从他桌子底下爬出来,头发有点凌乱,她站在他椅子旁边捋了捋刘海。 聂桓摸摸她的脑袋瓜,从抽屉里拿出梳子,她很自觉地坐到他腿上,让他给她梳头发。修长的手指轻柔地穿过她的发丝,熟稔地梳理整齐后,顺手给她编了两个麻花辫。 “好了。”他把梳子收进抽屉。 迟樱转身在他脸上亲了亲,胳膊搭在桌面上,看他的电脑:“又让你赚大了吧。” “嗯,最近行情不错。”聂桓伸胳膊把她靠近自己身体的方向带了带,让她坐得舒服,他抱的也顺当。 “聂桓,把家教辞了吧,我不想学习小儿科的东西。”她拿起他的钢笔拆了起来。 他便握住她一只手包在掌中,逗她说:“小孩子就要好好读书。”她已经六岁了,本来该上小学的,但她坚决不会去的,幸好他也没有让她上学的打算。 女孩不满地拿脑袋顶他胸口,像牛犊一样。 他笑着掐了掐她的脸蛋,“好吧,不愿意学咱们就不学了。”其实他雇来的家教是给她讲文学的,不过好像她们对待文学的某些观点有些不同,她才不乐意上课。 电话响了,他接起来,对面的人说着法语。 迟樱很久没怎么说或是使用法语了,算起来得有个几十年,这导致了语言的退化,她现在勉强能听懂几个人称代词和数词。而法语算是聂桓这一世的母语,他说的很流利也很好听。 没一会他挂掉了电话,脸色好像不是太好。 “怎么啦?”她贴上来搂着他的脖子问。 “没事。”他连忙舒缓了眉眼,对她笑了笑。 她不喜欢他报喜不报忧,咬他的下巴,“到底怎么了,快说。” “洛伦佐落到别人手里了,”聂桓温柔地抚摸她柔嫩的小脸,“我得马上去处理一下,我晚上尽量回来。” “没关系,你去吧。” 迟樱抱着他胳膊,皱着眉叮嘱:“要小心点啊。” “好,我会小心。”聂桓把她再次拥入怀,温香的躯体有魔力般给予他源源不断的力量和勇气。 临走前,迟樱幽幽地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如果你回来让我发现你哪里受伤的话,我就在我的身上同样划一道伤口。” 他眸光一颤,对她的命令奉若圣旨。 等到他回来,已经是后半夜凌晨三点钟。 房子里漆黑一片,他浑身乏累,疲惫感犹如铅块坠着他的脚步沉重不已,想她该是睡了,便将外套扔到一边,在沙发安放自己这具精力耗费过度的身体。 他想他闭上眼睛就能睡着,但他躺下来时却又睡不着了,一大堆的事务在脑海里团团糊住。正思考着,耳边响起不断靠近来的脚步声。 聂桓睁开眼睛,借着月光看见迟樱穿着睡衣,手脚并用地翻过沙发落到他身上,他接下她的所有重量。 “宝宝。”他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渴求她的气息,张开双臂圈住她的身子。 尽管他身上有那些人留下的烟草气味,她依然拱到他脖颈那给他很多很多的亲吻,弄得他觉得痒痒的忍不住笑了出来。 “乖……”他和她脸贴脸,神经一下子松弛了下来,感觉像阳光晒过的羊绒毯把他团团包围,脑中那些混乱被全部扫了出去,只剩舒适与安心。 他摩挲着她的后背,才想起来问她:“怎么没睡觉呢,嗯?” 她的声音柔软:“我想等你。” 聂桓忍不住扬起嘴角,在女孩的额头上虔诚地吻着,她说她想等他,他要永远记得这句话,永远记得此时这份喜悦。 “你受伤了吗?”她伸出一双小手在他身上摸索着。 “没有,我好好的呢,一根头发都没掉。”有她那句话,他就是借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受伤。 “那就好。” 她放心地趴在他胸口。 他们都不说话,就这样安稳地依偎了一会,最后聂桓把她抱上楼,回到他们的卧室。 他洗好澡换了身衣服然后便和她睡觉。她习惯地拉他的手,枕着他的胳膊,闭上眼睛不一会就睡着了。 手心的温度彼此交叠,他几乎都要忘了自己几小时前还在和敌人周旋、谈判。 只要他们在一起,其他的一切都无所谓了。 迟樱醒来后床上不出所料只有她一个人,他肯定早就去忙事情了,他向来不是那任凭宰割的性子,不会老老实实地让人家把便宜占去。这次的摩擦是因为两家争夺在克罗地亚的产业,在这问题上早几年就隐有火药味。 她习惯一直都是醒了就马上去洗漱,但今天没起来,想着最近聂桓想杀了另一边自己这件事。 她这世和聂桓的这半同时出生,他另一半自我以诡异的三个身体存在,就算是最早出生的也晚第一个二十多年。 如果她的推测没错的话,聂桓本来应该以完整的人格出生,并不像现在这样四分五散的。与她朝夕相处的这个聂桓最早产生意识,他强烈排斥着另一半的人格,将其人为地阻隔开来,另一半无奈下只好以新个体形式降临。 看来上一世没杀了她,他到底是有意难平,违背了他内心的欲望而向她献身。 如果当初他杀了她,她还会对他产生爱意吗? 迟樱翻了个身,思索许久,在冥想中忽然坐了起来,挨到床头,她意识到她必须认清自己。 也许她会以一种观赏的目光来称赞他偏执和疯狂的占有欲,并不会产生那一刹那心口的缩痛和欢喜。 就是那一刻,她从智者之舟坠入爱河,变得想他。 这会害了她吗? 她尚且不清楚,不过她自己的爱一定会害了他。 …… …… 迟樱最近长得很快。 她一下子从他大腿那长到了他腰部的位置,长势有望突破以前的数值,发誓要更努力地喝牛奶晒太阳。 “这次我肯定能长到一米六五。”迟樱踮起脚在墙上的刻度线上试探着,随后又去柜子里翻出聂桓给她买的高跟鞋。鞋子是按照她长大之后的尺寸来买的,她现在还穿不上,还要过几年。 她把双脚踩进去,站直后觉得自己又高了好多。 聂桓就在一边面带笑容的看着她,见她脱下不合脚的高跟鞋后,他将手里医院发来的迟樱的体检报告放在一旁,过来摸摸她的头,说:“别着急长高啊,你这个样子我还没喜欢够呢。” “你为什么老是这么高呢?” “谁知道,天注定。” 迟樱躲开他的手,不太服气,她话里带刺,“你长得太高了,我们看起来不登对,一米七五左右的男人对我来说正好。” 他被扎得猝不及防,一口老血呛喉,胳膊一伸揽过她的腰,眸中明晃晃的愠色,“不登对?” 她并无惧怕,大有说就说了你能把我怎么的吧的架势。 聂桓凑近,他的唇贴着她耳际,低声道:“既然宝贝嫌弃我太高,那我把腿锯掉一部分吧。” “这样我们就登对了,是不是?” 迟樱听了他这阴森森的语气,她知道他真的会干出这种事,反手掐他的脸,使不小的劲,同样目露凶光:“我看你敢?” “是你说我们不般配。”他任她掐着,方才的戾气散作委屈和落寞。 他三十岁才找到她,随着时光流逝自己的年龄越来越大,周围的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父女,可他明明是她丈夫。他非常害怕她讨厌自己不年轻的身体和长相,很注重日常的保养和健身。 她看他忧郁的样子本想安慰一下,但控制不住又继续逗他,想调出他的怒火,便玩味地笑,“但作为父女我们很配呀,之前还有人说我们眼睛长得像。” 聂桓想起来了,之前他带她出去玩,买冰激凌的时候那店员说的,可气的是她还跟着起哄管他叫爸爸。 他一下把她扛起来放到沙发上,欺身而上,沿她的鼻梁吻着,将欲望温吞倾露,软声说:“那你以后就不能和我一起睡觉了。” 她习惯地抬起下巴寻他的菱唇,却被他避开,他继续钓,“也不能亲嘴。” 迟樱当下了然,不禁眯起眼,好,和她玩这套。 切,装什么装,等过几年她长大后他肯定是最先忍不住的那个,搞得像她有多么饥渴难耐似的,实际上他已经蠢蠢欲动很久了。 就你会钓? 她垂下黛色的两道眉,可怜巴巴地说:“就是说,你不想再和我接吻了吗?” “也不想和我zuoai了吗?” “不再喜欢我给你舔出来了吗?” “是吗?你告诉我,是这样吗?” 几个问题把聂桓浑身的燥火都拱了起来,他深吸了口气,鼻腔里充盈她的芬芳,最终甘拜下风地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他恨不得把她吃掉,说:“过两年我要连本带息做回来。” 她搂着他脖子笑的很是欠打。 “反正,我们很般配,我和你是世界上最般配的夫妻。”他拉回正题。 迟樱顺着他意:“你说得对。” 他被一个对字哄好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