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合宜和驯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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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下了直播,霍去病干脆利落地对这个账号进行永久注销。 卫青并不知道自己指令里的每一个字是以什么样的感情被外甥奉为圭臬,还在赶回家的路上,和霍去病发消息,暴雨、堵车、来不及,霍去病饿了的话就先吃晚饭,用不着等他。 阿姨早就把饭菜备好了,霍去病倒是回,说不饿。 近半个月的天气预报都显示不会放晴,足球队的训练因此变得轻松了很多,霍去病得以在这个周末的傍晚窝在家里,跟赵破奴他们联机打了会儿游戏。 外边的雨噼里啪啦地敲在窗上,从玻璃下看过去,正好对着小区里一户一处的停车位,有如一个个鲜明的标记。 霍去病望了一眼,不大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又望了一眼,想,如果卫青在这里,大概会笑,说,去病,你小时候也这样。 大多数情况下霍去病都分辨不出卫青的笑究竟是什么意思,再因为卫青的语气总是淡淡的而显得难以反驳,霍去病只好听着,其实不喜欢舅舅这么说,不管和小时候一样还是不一样。 但是剖去卫青的描述,单就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的,霍去病记得都很清楚。 卫青在出生这一点上和霍去病相似,都是不被承认的私生子,只不过卫青的境遇复杂一些,母亲和前夫离异后在不知情的状况下插足了别人的家庭,怀上了他,亲生父亲虽然愿意把他接过去抚养,原配和孩子却不怎么待见卫青,打骂是常有的事,卫青忍无可忍,就攒了个把月的零花钱,蹭着好心司机的大巴车,从父亲家逃到母亲这儿。 这些信息都是霍去病从卫少儿和卫子夫跟卫青的闲聊里拼凑出来的,卫青自己并不谈。或许有这一茬在,卫少儿说要把霍去病送到前男友那里,才被卫青生生地拦了下来。 卫青当时在念初中,两个人仰仗卫少儿跟前男友提供的生活费掰扯,刚开始的几年并不好过,直到卫青中学毕业,放弃读书,找了工作才稍微好点。 之间之后的事卫青倒是有提过,运气好碰上贵人,跟着学会了计算机编程这一块东西,经由卫子夫牵线,进入了二姐夫的家族企业,从一个小程序员做到了副总的位置。 在卫青还是个小程序员那会儿,有着加不完的班,又请不起保姆,霍去病仅有趴在卧室窗口乖乖地巴着舅舅回来的份儿,从五点等到七点或者更晚,偶尔还会饿着肚子睡过去,再被卫青叫起来吃点热乎的夜宵。 夜宵基本上是从外面买来的馄饨、饺子和粥,汤汤水水,凉得比较慢。 倘若卫青不需要加班,容易抓到居民楼窗户间探出来的那个脑袋,接着担心地朝霍去病摆摆手,示意小外甥缩回去,注意安全。 一来二去,卫青问霍去病为什么总呆在那里,霍去病说,因为在那里可以很快看见舅舅,关于这间卧室的窗户的秘密就被发现了。 卫少儿也在,听得一清二楚,笑人小鬼大的儿子:“你舅舅养你,跟养了条狗崽似的。” 霍去病认为不是什么好话,不理会卫少儿,反而是卫青揉了揉在腰处的外甥的脑袋,向jiejie道:“不要这么说。” 卫少儿不乐意地撇了撇嘴:“你们两个是一家的,我算外人。” 卫青在楼下抬头的习惯似乎就是这么形成的。自霍去病透露了这个奇奇怪怪的点以后,常常能和楼底的舅舅对上眼。卫青好像专门堵着他,看过来那一眼又十分自若,仿佛全凭默契。 想到这儿,霍去病莫名其妙地耳根一热,转了转眼珠,瞅见透明的玻璃蒙上一层簌簌渺渺的水雾,一窗之隔,大雨如注如泻,绰绰地影出那两豆车灯的亮光。 霍去病把浴室的兜篓里备着的干净毛巾取出来,挂到玄关处的衣架上,心里有种隐约的轻快。 卫青在门外收起湿淋淋的伞,锁猝不及防地叫人从里面旋开:“舅舅。” “啊,去病。”潮气先扑进来,卫青的袖口、肩角和裤腿俱难在大雨里幸免,晕湿一团深色,面庞也似被洗过般,眉瞳黑得愈沉,开口仍然温吞,朝霍去病问,“太晚了吧?” 又解释说,开始只是跟客户在合同的细节方面掰扯过了头,没想到,后边的事一下子全过了头。 霍去病听着,否认得斩钉截铁:“没有。” 卫青将伞放在一边,瞧了眼客厅里的挂钟。 钟面里秒针挨着时针分针走过,霍去病拽下衣架上的毛巾,抬起胳膊,拿毛巾盖住了舅舅的脑袋,口吻故作老成,可惜和底气不太相符:“擦一擦。” 留在发丝间和脸庞上的水珠被认真地擦掉,卫青闻言,微微弯下腰,方便霍去病动作。 两个人的呼吸陡然交错,鼻尖几乎蹭着鼻尖,属于一方的阴影罩在另一方身上,显得过分亲昵,宛若一对温存的伴侣。 卫青被小上好几岁的外甥一板一眼地照顾,失笑道:“去病长大了。” 这语气听起来简单得如同一个欣慰的长辈,事实也如此,放在以前,毛巾都是给忘记带伞且屡教不改的霍去病准备的。卫青要是在家,碰上下雨天,就总这么在玄关处揪着这只落汤鸡揉搓。霍去病每回应得很好,决心下次一定不会忘,下次还是被舅舅搓干再进门。 近距离被坦荡地打破,霍去病攥着毛巾的手一停,僵硬地放下来,道:“好了。” 卫青直起身,却见霍去病顿了顿,继续道:“……别说这种话。” “哪种话?”卫青毫无旖旎的自觉,微笑着说,“长大是件好事,去病。” 作为在年龄上处于弱势的一方才会明白的听起来突兀又无理的要求,霍去病无法和卫青解释清楚,单刀直入地抬起下巴,咬住对方冰凉的嘴唇。 因为断断续续亲过很多次,霍去病的技术略见长进,然而那种微妙的紧张感很难一起被长进掉,只有随着一次次的锻炼反复强调,主动的人有多意外地青涩。 卫青低眸,小心地扶住了霍去病的腰,轻柔地回应起这个同样突兀又无理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