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正爱不释手的把玩着那只精巧的纤纤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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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 脑子晕晕胀胀的,有些沉,身体却好似浮在一片柔软轻飘的云朵里。 意识朦胧间,恍惚听到有人在哭。 声音刻意压制着,一抽一抽的,像是委屈的,终于遇见失而复得的人一样。 这哭声就在她脑袋上方萦绕,细小而飘忽,好像很远又好像很近。 终于,她睁开眼,面前是一张放大的脸。上面两只眼睛红红的,肿的跟核桃一样。 “宛……宛娘……你醒了……哇……” 小荷抽噎了一声,刚开始还能抑制住,哭声忽然就变得很大。 眼泪不要钱似的从眼眶中砸下来。 唐宛的身体跟车轮轱辘压过一样,喉咙干涩的厉害。 她坐起来,看着小荷哭的很凶的样子有些无奈。这种哭法就像她已经没了一样。 可不是,在她眼里,她早已被一场大火烧成灰烬了。 等小荷哭声渐停,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拿手帕将她脸上的眼泪擦干净,问她,“你怎么会来这里?” 小荷几乎没有犹豫,“留风问我,想不想见你。我说想,做梦都想见到宛娘,可惜一次都没有梦见过你……他冷淡的打断了我的话,说相见就成,接着就带我来这里了。原是不敢相信的,不成想,真的可以在这里见到你……” 说到这儿,她忽然顿了顿,脸色忽然有些不自然。 唐宛听了她的话,却陷入了沉思。 小荷虽是她院子里的人,到底是在晋阳的眼皮子底下。 晋察这般动作,几乎是不打算遮掩下去了。 她忽然就想到他在街上同晋阳说的话,问她,“你可知二爷的婚事?” 小荷愣了一下,面上表情有些许僵硬,几乎是在立刻,她就意识到,她现在应当开口说些什么。 唐宛却忽然垂下眼眸,开口道,“行了,你不用说了。” 她跟了自己这样久,对她再了解不过了。这样明显的想要撒谎的表情,她又如何能看不出呢。 小荷当刻便知她做错了,不禁开始恨起自己有些拙劣的演技来,她应当反应再快些的。 她诺诺开口,却只能吐出这几个字,“不是的……” 想说些别的,却发现唐宛表情淡淡的,甚至有些冷漠,似乎并不放在心上,仿佛与自己无关一样。 她被这样的表情震慑住,心下茫然的同时,却并不觉得意外,冥冥中总觉得好似这才是隐藏在这幅柔顺面容之下的真性情。 早在许多之前,她就已经从一些蛛丝马迹之中察觉到。 却意外并不觉得抵触。 唐宛思绪转变的很快,她想起了在府中闹事的男人,那个李侍郎的次子。 没想到小荷消息颇为灵通,她不过稍稍一问,便道,“宛娘可还记得之前在花园中见过的女人?她行为举止颇为怪异,还说了一句关于菊花的诗句,事后我特意查了一下在那个时间段出入花园的人,发现她就是这事的罪魁祸首。” “好在,这人在昨日已经被处死了。留着一个好好的尊贵夫人不当,跑去同前朝余孽厮混在一起,不仅将朝廷机密泄露出去,还将李侍郎的次子迷的晕头转向,竟不顾前程来替她求情,简直要将李府的脸丢尽了。听说李老爷子听到这件事,直言要与他断绝父子关系,并将他赶出府去,此后绝无来往……” 小荷见她感兴趣,不觉就说了许久,正当她说的激凯愤昂的时候,忽然发现唐宛的神色颇为寡淡。 她说不上这种感觉,却仿佛心脏被一团浓雾堵住了一般,难受的紧。 紧接着,她就发现一件令人心悸的事。 199 宛娘的遭遇和她口中的女人是如此的相似。 都与乱党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都与不同的男人有着牵扯不清的关系。 二爷更是将她从公子手中抢走了去,再用不了多少时日,就会迎娶了去。 虽然二爷给她捏造了一个新的身份,可她的脸早已被许多人看去,难不成将那些人都杀了不成。若是奴仆还成,可这其中就包括府中与府外的各种贵人。 …… 小荷忽然就发现了她一直以来遗漏的一件事。 她越想越觉得绝望。 二爷心狠至此,不仅将自己的叔母亲自处死,甚至还能面不改色的同他人谈起这件事。 而从始至终,他不仅没有从中受到损害,反而获得了数不清的好处。 他本就有阎王之称的名号,有了这件事,也只是在他身上将这层嗜血神秘的外衣变得更加坚固。而且,他将自己与晋府从中完全摘了出去。 不仅消除圣上的疑心,还在百姓心中增加了他的威信与公正。 他愈发显得神秘而冷血,在众人心中成为了一道模糊却不敢靠近的禁地。 光是提起他就感到害怕,更别说直视他的面容,听到他压迫而冷酷的声音。只怕要吓得当场跪下去才好。 …… 在这之前,她虽觉得不可置信,却并不觉得宛娘嫁给二爷有什么不好。 她仍然可以穿金戴银,奴仆环身,二爷这样有权势,她甚至可以过上比以前更优渥的生活。会有比她好万倍的奴婢伺候她,日后也绝无人敢给她甩脸色看,除非那人是不想要小命了。 她仍可以在白雪皑皑的冬日雪地上,穿着温暖的一尘不染的白色狐裘,神情纯静的指使着婢女去摘不远处,枝丫高斜处的梅花。 一双纤纤素手端着白色瓷瓶,将婢女摘过来的梅枝闲适的插进去。就像初初见她时的模样。 这里的贵人通常都喜欢将指甲留的很长,在上面涂上各种美丽炫目的颜色。久而久之,指甲的长度就代表了身份的尊贵程度。身份越尊贵指甲便留的越长。 可宛娘便不一样。 初初见时,她的指甲就齐齐整整,指甲盖精巧饱满,弧度圆润,贴合着软rou生长。 一点也不像其他的贵人,那地方长的吓人,还喜欢涂成夺目的红色,颜色越鲜艳越好,像是要将人的喉咙戳破,吸干净血管里面的鲜血。 她还喜欢定时修剪指甲。 却无人觉得不妥,也无人会将她当做下等人看待。 虽然没有留着代表身份的长指,戴上镶满宝石的护甲,但她指甲圆润饱满,富有光泽,一眼就能看出来保养的很好,那是一双用数不尽的金银财富堆积出来的手。 有时,她从房间里退下时,偶然垂下去的目光却不期然看见,男人正爱不释手的把玩着那只精巧的纤纤素手。 室内暖香浮动,她甚至不能抬头多看一眼。只能随着退出的动作,遮盖的眼帘能看到的空间越来越小。 暧昧的调笑的声音也慢慢淡去,直至再也听不见。 200 她甚至想着将长发剪短。那是正值夏日最炎热的时候。 宛娘拥有一瀑青丝又浓又密,散开着躺在床上时,那浓密的黑发就会稍显凌乱的平铺在柔软的被褥上。越发显得脸蛋小巧精致,肤白如凝脂,真真是一副艳色倾城美人图。 莫说男人,就是女人见了,也忍不住为之心悸。 不知有多少贵女争抢着想要养成一副这样好的秀发。 她竟然还想着剪短。虽然只是剪至腰际,还是令她闻之骇然。 最后仍是让她剪成了。 再骇人听闻的事情,到了她这儿,似乎总能做成。 那时她提心吊胆了许久,担心公子见了会发怒。 晋阳见到她齐腰的长发时,身体也的确是结结实实的愣怔了几秒,心里也闪过隐隐的怒气。 他一贯喜爱她娇不自胜躺在床上的好颜色,如今没有经过他的允许,乍然将长发剪短,心中隐隐有被触碰的不悦。 不过,当她蹙起可爱的眉尖,抱怨似的说起,他总是会压到她的长发,扯到她的头发,将她弄得很痛时。 他的神思忽然就飘到了不可言说的泛着粉红泡泡的场面。 腰间软rou被捏住的轻微疼痛感及时将他扯了回来。 他忽然就想,其实剪了也没什么不好。 在他剑在弦上不得不发之时,她会忽然拧着眉头将他推开,说他压着自己的头发,不肯再做下去。 在做的过程中,也总是不能避免的压住她的长发。 那种时刻,他已忍的非常辛苦,额头上咸湿的汗水滴落在她白皙柔软的身体上,这样的一副香艳场面,他却不能肆意享用,只能从她身上爬下,耐心的将她铺着的黝黑长发揽开。 这个时刻,他的心情既焦躁又平静,最终只是将女人揽在臂弯中,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微凉的青丝,任凭两种相冲的情绪在身体里激烈涌动。 …… 小荷总是不能理解她。 不明白她为什么对公子如此不上心,不趁着公子如此喜爱她的时候,牢牢将他拴在手心里。 不明白她忽如其来的奇怪的想法与举动。 她觉得奇怪,无法理解,却一点也不讨厌。甚至带着她没有察觉到的神往。 小荷觉得女人就应该一心一意,利用所能利用的一切,牢牢拴住男人,然后肆意享受他的宠爱与回馈。 可现今,她忽然想到。 那个女人当时不也是过着这样的生活吗? 无上尊荣。 一瞬间就从一个小小的庶女,摇身一变成为了头等尊贵的夫人。享受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可到头来,还不是说处死就处死。 甚至人人提起而觉得心快。 那宛娘呢? 今日他能处死自己的叔母,往后若是她触碰到他的利益,他也会毫不犹疑这样做吗…… 她将来会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会是人人提起就死而后快的人物吗? 她强迫自己不再深想下去。宛娘与她是完全不同的。小荷心乱的想道。 在心绪繁杂间,宛娘问道,“我记着她好似曾落过水?” 宛娘这样一问,她还真记起来有这样一件事,于是顺理成章的将心绪转移到此事上,详细的向她解释起来。 “她身上却是有这样一件怪事,在十五岁那年落水后,不仅性情大变,还什么都不记得了。府医诊治许是脑部是磕碰到坚硬石块,颅内留有淤血,不能排出也无法消除,所以才会有失忆的症状……” 原是想借着此事转移注意力,却发觉宛娘早些年间就是因为落水被李mama所救,所以才会来到晋府。 头脑被纷杂繁乱的思绪侵染,身体也慢慢升起一股寒意。 此刻就算她再不信鬼神,也不禁开始胆寒起来。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巧合。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以至于没办法再讲下去。 唐宛却没注意到。 她的着重点是是另外一方面。 不得不感慨,落水这种剧情还真是俗套。不过,这事不同样也落在她身上? 通常这种情况能留下小命已经是上天眷顾,这似乎也成了极好的护身符,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有人会想到,这具身体已经被异世的魂魄占据了。 看来,她当时想的没错,她果真是与她来自同一个世界的人。 可是,她已经死了。 她甚至只见过她一面。 那么,她是否能从中的关联,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