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难，却没想过会这么不被人信任。

    高定礼服被白旻择撕开，穿是不能再穿了，棠栗躺在已经被收拾过一次的床上，钻进被子里露出半张脸，故作凶狠地瞪着坐在床边、气定神闲吩咐方叔去给她准备衣服的男人。

    这回的衬衫比昨天皱得还要难看。

    打完电话，白旻择附下身来亲了亲她的额头，宠溺道：“不气了宝宝，我赔给你。”

    他当然知道这条礼服不能就这样消失，那是尚涵送给她宝贝女儿的大学礼物，等哪天跟棠宗文从国外旅游回来，说不定心血来潮想要看。

    好在只是一条裙子，棠栗的身材比例他再清楚不过，找到品牌方再定一条完美贴合的礼服并不难。

    有钱就能办到的，都不是难事。

    棠栗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心里泛起无力感，在被子里哼了一声，翻到另一面背对着他，说：“今天你不准睡这里。”

    白旻择挑了挑眉：“原来宝宝一开始是想让我留下来。”

    “才没有！”棠栗气哼哼道，“快出去，出去之后就不许再进来了哦！”

    男人没有说话，但她听到了他笑出了声，声沉低压，性感得让她耳朵发烫。

    他飞快地在女孩子的蝴蝶骨中间吻了吻，满意地看着她因为自己而颤栗，说了声好。

    他原本就没有打算夜里睡在他身边，即便很想，可这是在别人家里。

    可以趁着大家分身乏术的时候溜上来躲闲zuoai，但当喧嚣散去，jiejie和姐夫的注意力便又会放回来，至少现在，他还没有打算直接告诉他们，他想和棠栗认真走下去。

    他的行动还不够，不足以抹掉他们对他一直以来的不良印象，否则等他求婚的时候，怕是连自己家人都不会支持自己。

    不过，虽然不能直接，但间接还是可以的。

    他将外套搭在腕间，回到给自己准备的客房，没过多久，白明荷便找了过来。

    她皱眉看着弟弟衣服上的痕迹，沉声问：“我听方姨说，你让她去收拾床单，你又跟谁在家里乱来了？”

    “方姨没看见么？”白旻择坐到沙发里，拿出平板准备处理一会儿工作，“我也没有乱来。”

    “还说没有，看看你身上这都是什么！”白明荷生了气，走到他面前站定，见他依旧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更是气不过，便又走到窗边，歘地一声拉开了窗帘，“你就拿着粒粒做挡箭牌，说是上去看看她，结果人没去见，反而跟着不知道哪儿来的女人上床是吗，你知不知道那是今天给粒粒留的房间！”

    她想想就要气死了！

    白旻择顿了顿，沉默了一会儿，说：“抱歉jiejie，我事先并不知道。”

    “她睡下了，你最好祈祷方姨收拾得足够干净，没让你跟那个女人的痕迹留下来。”白明荷说，“要是粒粒看见了，有你好受的。”

    说完，白明荷不再看他，转身走到门边准备离开。

    白旻择忽然叫住了她：“明姐。”

    白明荷脚步一顿，他一般这样喊自己的时候，都是要说重要的话：“怎么了？”

    “那不是什么随便的女人。”白旻择说，抬眼看着自己jiejie，“我想和她好好走下去。”

    白明荷觉得自己见到了一个陌生人，看了一会儿，才说：“我让人给你送点解酒汤。”

    说完，便关上门离开了他的房间。

    白旻择失笑，他知道难，却没想过会这么不被人信任。

    但他不觉得难过，这是他该的。

    方叔准备了衣服，找到方姨，打算让她帮忙带去给棠栗。

    两人同姓，但并非亲戚关系，不过挨着白旻择和白明荷这一层，相处时，方叔也多叫她一声jiejie。

    “小姐将明天换的衣服落在了车上，先生让我给她带过来。”方叔将手里的袋子递过去，笑着道，“我不好进房间，就麻烦jiejie帮忙了。”

    “小事。”方姨说，笑着接过，“我这就给小姐送上去。”

    她提着袋子走到楼上，刚刚到三楼便碰到了程野，打过招呼，便听见自家小少爷问：“这是什么？”

    方姨便将方叔的话告诉了他。

    “给我吧。”程野说，“我想喝杯牛奶，要温的，麻烦方姨帮我送到房间里。”

    “但——”

    方姨觉得不太好，小少爷毕竟是男生，总不好进睡着的女孩子的房间。

    程野说：“没关系，jiejie还没有睡，我进去放在门口的柜子上就走。”

    “那好吧。”方姨这才将东西交给他，“那我这会儿去给您热牛奶去。”

    程野微微勾了唇，软软一笑：“谢谢方姨。”

    因为只要温牛奶，所以方姨弄得很快，端着玻璃杯到程野的房间，敲开门，少年礼貌接过，进到里面，等走廊里安静下来之后，才又端着玻璃杯，从房间里出来。

    手里还带着早该拿给棠栗的袋子，到了三楼，敲开了棠栗的门：“jiejie？”

    棠栗穿着白明荷给她的睡裙，踩着拖鞋小跑过来给他开了门：“谢谢阿野，这么晚了还让你帮我去弄这个。”

    牛奶是她想喝的，或许是喝了酒的原因，又不算醉，一场性事反而让她的精神亢奋了许多，翻来覆去睡不着，才想着打算出去找方姨要一杯温牛奶。

    只是正好碰到了程野，他说他去叫。

    “没什么，jiejie是客人。”程野笑了笑，“对了，这是方叔让带给你的衣服，我顺便一起拿过来了，jiejie要不要看看，缺的话，我让mama找她的给你。”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的女人，白明荷给她的睡裙是公主风，下摆宽大，到膝弯，纤细笔直的小腿莹莹露在外，上面也规规矩矩被荷叶边的褶皱挡住了漂亮深邃的乳沟，却不曾想她胸型天生完美挺巧，若不是黑色能稍稍遮挡一些，她的凸在裙子上的rutou就要被少年看见了。

    锁骨纤细精致，高挑却骨架小，却偏偏有着那么一对丰满诱人的乳，和饱满弹软的蜜臀。

    程野的眼神暗了暗。

    或许是察觉到什么，棠栗条件反射地将小臂斜斜竖在胸前挡了挡，纤细白净的手臂陷了一点进双乳之间。

    她将袋子挂在手掌上，接过他的玻璃杯，莞尔道：“不用啦，谢谢阿野，晚安。”

    “晚安。”程野说，眉眼弯弯，“祝jiejie好梦。”

    棠栗看着他，心跳蓦的跳快了许多。

    脱下了西装，洗澡之后的少年看起来柔软了许多，黑色卷发瞧着就很好摸，像晒足了阳光的大狗狗。

    她将袋子放在沙发里，一口闷掉杯子里的牛奶，拍了拍胸，自言自语控诉自己：“棠栗啊棠栗，那可是小朋友！”

    她怎么好对着程野有感觉！

    站在原地，等心跳恢复正常后，棠栗便将玻璃杯放到茶几上，去浴室又漱了口，这次钻进被子里后，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凌晨两点多，书房里加班的程征回到卧室里小心拥住熟睡的妻子，同样借着这点时间处理工作的白旻择也终于放下了平板，熄了别墅的最后一盏灯。

    又过了一会，棠栗的门被人轻轻推开，又轻轻合上。

    床上的少女埋在被子里，呼吸绵长，睡得香甜。

    来人伸手，轻轻打开了床头昏黄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