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我可以不知道/红色砖块
书迷正在阅读:合欢、皇后宫廷秘史、《信难求》、每次涩涩都被抓包的堕落女高中生NPH、代号鸢 gb、机械熔炉(女A,GB)、风云录、天性、无禁的旅途、处男之身
已经是冬天了,但今天却罕见地下了场大雨。锥形的雨滴连成一片灰青色的雨幕,罩着公园里的白石板和红椅,让人有些看不清。 春潮撑伞来到一个湖边公园的小亭子里,席慕夏正坐在亭子的一角看着她。 “给,擦擦。” 席慕夏递过一包纸巾,纸巾的包装上印刻着席氏的专属标志,上面还带着一股清香。 “不用,我带了。” 春潮拒绝,从包里拿出一袋纸,用纸擦了擦木椅,坐到了席慕夏的对面。 “这围巾还挺好看的,上面绣的是花吗?” 席慕夏指着春潮脖子上的红围巾问到。她今天围了一条扎眼的红色围巾,那围巾的针脚不齐,松一块,紧一块的,像是被狗啃过,而围巾的下摆处还缝了几个白色的三角布,应该是花。 “没什么东西。你找我来干吗?” 春潮并没有回答席慕夏的问题,而是反问回去。就算这次席慕夏不来找她,她也该来找席慕夏了。小宇的嗓子现在已经治的差不多了,等渡过这几天的观察期后就可以离开医院,而这条围巾就是他织的。 织围巾是小宇最近培养起来的爱好,而这条红围巾则是春潮好不容易才从小宇的剪刀里抢救回来的一条,至于其他的大多数都被他剪掉了,因为他觉得丑陋,配不上她。 “嘁~之前还上赶着的,怎么,攀上小执政官后就觉着我没意思了?” 席慕夏很不爽春潮语气里暗含着的质疑,虽然他确实是有求于她,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有权力来反问自己。 “我没这意思,你应该清楚的,我这是在避嫌。” 春潮说的是论坛上的事情,之前席慕夏再三强调过不许她来找他,甚至辱骂她、给她递威胁信,还传播她和其他人的谣言。她这次过来,也只是为了那个赌约而已。 “那就不避嫌了吧。” 席慕夏走了过来,抬起一只手搭在春潮的肩膀上。他刚刚来得急,眼前的黑发被雨水打湿沾在一起,粉褐色的眼睛里倒映着亭外的雨雾。 “我答应和你交往。” 他顺势坐在春潮的怀里,抚摸着她的脸,眼神粘稠又危险。 “你确定?” 春潮抓着他的手,把它从自己的围巾和脸上挪开。 “确定。但,你要帮我做一件事情。” 席慕夏的两只手被春潮攥着,举在半空中,像在投降。这姿势让他觉得有些不雅观,还有点尴尬,但一想到脑子里的想法,就忍不住开始兴奋、战栗起来 “什么?” “帮我杀个人。” 春潮抬眼看向席慕夏,他还微笑着,但神情开始变得疯狂。 “杀人?你知道什么叫杀人嘛,这可不是你们过家家。”春潮起身拿伞,示意要走。 “别走!你帮我杀了他,杀了他,我就跟你在一起!” 席慕夏抱住了春潮,把脸贴到她的背上。春潮是他目前能够找到的最适合的人选,她是外来人员,没有任何势力,而且跟蒙邦那个癫子也没有任何的瓜葛,最主要的是,她对他有需要,他能够驱使她。 “谁?” 席慕夏听到了上方传来的声音,看见了她银色的眼睛和在背后展开的黑色伞布,这让春潮看上去过分的圣洁,又充斥着nongnong的非人感,像是给人带去死亡的死神少女。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还紧紧抱着她,心脏在她的注视下“扑通”跳了一下,赶忙把自己的手松开,退回到亭子里。 她仍撑伞站在亭外,看上去有些陌生。 “他叫蒙邦,短发癞子头,脸上有疤,曾坐过10年牢,近几年才从……” 席慕夏絮絮叨叨地念着,然后看到春潮仍站在雨中,满不在意的样子,瞬间觉得很羞恼。 “诶,我跟你说话呢,能不能好好听一下!” 他从长椅上站了起来,也不知是哪来的底气,要跑去拽春潮进来。 “不用了,我见过他。” “什么?!” 席慕夏松开了拽住她袖子的手,震惊地看向她。她怎么可能见过这个癫子。 “之前去做事的时候路过了一个巷子,见义勇为了一下。” 春潮终于把伞收了起来,走回到亭子里。 “啊!——” 席慕夏滑倒在地上,看着逐渐靠近的春潮,连忙往后退去,抵住了围边的木椅。 “怎么了?”春潮淡淡地看向他,然后低头把围巾上翘起的毛线头重新掖了回去。 “你你,你知道我……” “我可以不知道。” 她重新坐回到之前的位置上,由于离开的时间不长,上面还带着些许温度。 春潮早就认出了席慕夏,也查出了他不是席家真少爷的事情。但由于最开始不知道他的底线,加上莉莉也确实是帮了她很多,所以就一直摁着没提。 “你还坐在地上干吗?起来啊。” 春潮伸出手去扶他起来,但手却被他扇开。 “我就知道,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从地上爬起来,气冲冲地往相反方向走去,又在快走出亭子时顿住,折返回来。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不解释了。把他杀了,再他的舌头割给我!” 席慕夏微弯着腰,内心的戾气让他突然有了勇气去直视春潮。他讨厌那个癫子,他讨厌莉莉,讨厌春潮,讨厌安吉尔!他,他们所有人,是他们所有人把自己逼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兴奋、恐慌、刺激、害怕等情绪扭曲成一个不断膨胀的字眼,那就是“报复”! 蒙邦,那个癫子,那个自称是他亲生父亲的东西,用他嘴里驱散不开的臭气,猥琐yin邪的眼睛和那些污言秽语为他换来了死亡的结局。天知道,他是如何忍受那个癫子的威胁到现在的,每次他说话的时候,席慕夏就会忍不住想到那个惨死的真席慕夏,他不是那个癫子口中的病死,而是被他卖了玩死的…… “好。” 春潮并不想去了解他们父子俩的恩怨,她现在脑子里全是小宇的样子,笑着的,哭着的,冷漠的,开心的……还有给自己念情诗的样子,被自己cao到窒息的样子——小宇,我们终将自由。 “拍个照吧。” “什么?啊——!” 正处于黑化状态的席慕夏被春潮拉到身边,随着“咔嚓”一声,一张生动的亲密照就出现了。 他连忙将春潮的手机夺走,然后屏幕上的画面有些失神。 少女认真地看向镜头,她脖子上的围巾衬得她和雪一样洁白,而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能轻易撩拨人的心弦。 她绝对是好看的,那他呢? 少年的一只手臂被少女拽着,脸上有些惊慌失措,看起来很不情愿的样子,但身体却微侧向少女,另一只手还无意识地抓在她的袖子上。 “你要吗?” 春潮看着发呆的席慕夏,问了一句。 自己应该拒绝的,毕竟这算是个勾结犯罪的证据,但是…… “好。” 席慕夏拿出手机,才发现他和春潮其实连联系方式都没有,这段时间全是靠莉莉在中间沟通。原来最近闹得这么沸沸扬扬的yin侣,实际上连联系方式都没有一个。 外面的雨下得是越来越大了,两个人不得不在亭子里多留一会儿。席慕夏看着春潮的侧影,他不得不承认,他是有些难过了。 * “哈——哈——哈————” 一个粗矮的人躺在废弃工地的残墙上,捂着自己被生生敲断的右臂,粗喘着气,惊慌地看着即将追上来的影子。 “朋友,我老蒙也没惹过你吧,你就非要置我于死地嘛?” 蒙邦在泥地里滚了一圈,匆忙躲过春潮要落下来的铁锹头。 她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抡起手上的铁锹,沉默地朝他砸去。 今天晚上的温度很低,但湿气含量却挺高,寒气像要化作冰水渗进人的骨子里。 春潮穿着一身黑,脸上带着绵口罩和黑色墨镜。肥大的棉袄使她身形臃肿,乍眼看去,和那些街上走着的普通市民没什么两样。 “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 蒙邦奋起,跳进左侧的坑洞里,躲掉即将落到头上的一铲子,又连忙从坑洞里爬出来,连滚带爬地向前跑,嘴里不停叫喊着,希望有人能听到。但没用,他们现在所处的地点是在老城区的一处烂尾楼里,老楼还没拆完,新楼又只有钢架,到处都是摇摇欲坠的危房。 “啊!!” 他的头被铁锹敲中,头上渗出的血糊住了他的五官,像一块沾了番茄酱的瘪土豆。 “是那个小畜生对不对?是那个小畜生派你来的对不对!!你回去跟他说,说我这就离开,再也不sao扰他。” “啊!——” 又一铁锹下来,蒙邦的脑袋被砸出一个大口子,血跟不要钱似的疯狂流出。蒙邦双手捂着脑门,痛苦地倒在地上,看着手上的血彻底慌了神。 “求求你,求求你了!他给你多少钱,我给两倍,不,是十倍!!求求你,放过我吧!”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跪趴在春潮面前求饶。而这一次,铁锹并没有落在他身上,这让蒙邦自以为找到了求生的方法。 “真的,我可以给你好多好多的钱!那个小畜生不是真少爷,他是个假的!!我可以带你去揭穿他。要或者您看上他的脸了,我也可以带你去cao他,我是他老子,他必须得听我的!您想怎么搞,就怎么搞!!” 他眼睛里的泪水混着血液流下来,在地上打过几次滚后又沾染上了泥灰。一张皱巴巴的老脸看上去就像是一团浆糊,但眼睛却出奇的亮,像是看到了什么活下去的希望。 然后,这并不是什么生的通道,而是一块还沾着土腥气的红砖块。 “啊——!!” 他哀叫一声后,就倒在地上不起,额头上渗出的血液把他身下的土地染红,但由于黑夜的原因,让人看不清楚。 春潮看着他微微颤抖的右手手指,他是在装死。她并没有戳穿他,而是抡起了铁楸朝他砸去。 一下 两下 三下 …… 他其实在被砸的第一下时就已经装不下去了,哀嚎着要逃,但大腿已经被打断,只能在地上爬,拖曳出一条血痕。 五下 六下 十下 …… 他逐渐没了动静,而春潮脑子里的幻听也终于消停了一会儿。 “就是这样春潮,你把他杀死了,小雨就自由了。” 春潮蹲下去,用带着手套的手扒开了蒙邦的嘴。一股粘稠的血液混着零星的血块从他黄黑色的牙齿里流出来,像是一坨被煮沸过的草莓果酱。 这人长得可真像季狗,可惜了,那狗东西死的时候,她不在。 春潮用黑色塑料袋把割下来的舌头装好,然后把蒙邦推进一座危楼下的陷洞里,用泥土填着。在她走后,一根沾满黄土的手指在黑夜的掩饰下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