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文学 - 言情小说 - 纨绔娇宠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朝中上下皆由太子掌管,他自然能调动里外军士。此时此刻,东宫之外,陆兆业的卫兵已将一行轻骑团团围住。被困住的行列里,为首的策马男子身影僵直,一双眸似比夜色还沉些。

“镇南王世子,孤大婚之夜,你却调用王府私兵,意欲何为?”陆兆业负手,如此质问。

“太子殿下,太子妃沈氏只是一介弱质女流,与沈家所犯重罪无关。还望太子殿下念在镇南王府的面子上,网开一面,手下留情。”陆麒阳下了马,平日总是带着笑意与调侃的面容,此刻却不见了那份轻狂。

“哦?”陆兆业不动声色,“沈兰池生是东宫的人,死也是东宫的鬼,与你陆麒阳何干?”

“……陆兆业!”陆麒阳的眸光里有一丝冷沉之意,这从未出现在陆麒阳身上的反常表现,令陆兆业不由微蹙眉心。“让我见她。”陆麒阳松了缰绳,道,“只要让我再见她一面,麒阳愿在袭位之后,将镇南王府兵权全数奉上。”

镇南王府的兵权,这可是一个不小的诱惑。

陆兆业颔了首,命卫兵让开一条道路,好让陆麒阳入东宫。陆麒阳解了披风,只身孤影,便闯入了张灯结彩的宫苑。

“兰池——”

他推开洞房的门,却只见到那一袭红衣的女子安然躺在床上,了无声息。兴许是因为暖适,她的面色红润如生,唇角还嗪着一抹笑意。这不改往日的美艳容色,彷如她只是悄然睡着了。

陆麒阳的脚步忽然趔趄了一下。

他没想到,他来晚了。

再多的言语,在此时也都是无用。他只能慢慢走近了那床上的女子,用微颤的双手,轻抚了下她的面颊。碰到她后,他才发觉,虽然她面色红润如昔,可她的肌肤却是僵硬冰冷的——

“早知如此……”

陆麒阳颤着声,俯在了她的额上,喃喃道,“昨夜,我便该不顾一切带你走。”

说罢,他悄悄低下头去,浅浅地吻了一下那已死之人的额头。

他的表情忽而麻木起来,仿佛一个行将就木、丧失了全部生机的老者。可他本当是个鲜活的年青男子,不该露出这般空洞灰暗的神情。

“陆麒阳,她是太子妃,容不得你放肆!”陆兆业冷冷的声音自后传来。继而,便是他的冷笑,“陆子响费尽心机都得不到她,你陆麒阳又如何来与孤争?!”

梦中的沈兰池忽而觉得心口一紧。

她很想张开嘴,对陆麒阳大喊一句“快些逃吧,陆兆业是个多疑之人”,可她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只能眼睁睁看着陆兆业渐渐走近了陆麒阳的背影。

再之后,她便离开了那梦境,陷入黑甜的沉睡之中。

第4章楚京城外

沈兰池醒转时,已是微光初透的晨间了。

窗棂间漏过几许明色,隔着窗纸,不远不近地传来几声轻快的啾啾鸟鸣。头顶的淡色纱帐上,一只瑞鹤展翅掠过霄汉。

她用手指揪紧了薄被,另一手不由自主地落到了自己的额上,慢慢地抚着。

昨夜梦中的场景,又重浮现在她眼前。明明那只是个梦境罢了,她却觉得额间灼热无比,仿佛还能察觉到世子落下亲吻时的呼吸。

“只不过是个梦罢了……”她用手背掠过额间,如是喃喃自语着。

又何必庸人自扰?

时间已然不早,她唤来了丫鬟梳洗更衣。方在自己房间用了早膳,兰池的兄长沈庭远便来了她房里。

沈庭远恰好二十出头,生得便如一杆修竹般,瘦削挺拔,满身文人书卷气。他自小跟着祖父沈睿习字读书,性子略有些文弱;与二房那几个野心勃勃的堂兄不同,沈庭远平素只爱舞文弄墨,于仕途上并无什么大志。只不过,他是沈家长房男丁,必然是要肩挑重任的。以是,沈大人特地活动了一番手腕,在朝中给沈庭远捞了一个礼部侍郎的位置。

“meimei,为兄听娘说……”

沈庭远见到兰池,说话声音便有些吞吞吐吐起来。他是个慢性子,总是旁人推一下,他才动一下。因此,在向来有主见的沈兰池面前,他便显得有些弱势了。

“为兄听说,你对世子他……”

听到沈庭远半天还说不完一句话,兰池便接了下去:“是,兰池觉得世子爷是个良人。”

沈兰池知道,哥哥必然是受娘所嘱托特意前来劝她的。

“meimei,你还是别闹了。”沈庭远叹了口气,在兰池面前坐下,好声劝道,“为兄知道,你一直不大喜欢世子。可他毕竟姓陆,日后你嫁入了东宫,也时时会见到他。你且收敛些,不可再作弄世子。”

听到兄长的话,兰池并不感到意外。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在几日间改变家人的想法,那是不可能的。要想不嫁陆兆业,还需徐徐图之。

沈兰池眨了眨眼,对兄长说:“若是兰池真对陆麒阳倾心相许呢?哥哥可还会劝我安分嫁给太子殿下?”

沈庭远嗫嚅了一会儿,道:“若是你真喜欢世子,那自然是你的己身之幸来得要紧。只是,世子平素贪玩,恐怕不是你的良人。”

“有哥哥这句话在,兰池便放心了。”她点了点头,笑吟吟答,“兰池心底有数,不会闹得太过分。”

她越这样说,沈庭远心底就越没底。

她这个meimei一向没有规矩,在私底下被宠坏了,像是个无法无天的坏小子似的,干出过许多根本不像是大家闺秀所做的事情来,譬如女扮男装调戏丫头,又譬如偷喝爹私藏的好酒。表面上看来,她是个仪姿端庄的丽人,私下却是个令人头疼的活泼性子。往往沈兰池说让他安心的时候,正是他最不能放松警惕的时候。

“二皇子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待他回来,陛下必然要替他接风洗尘。若是meimei在这段时日出了什么差错,那可不好。”沈庭远忧心忡忡,又劝了一句,“切记不可贪玩。”

听到沈庭远的话,兰池忽而微微一惊。

光顾着想与陆兆业的纠葛了,她竟然忘了这件事儿——四月始夏之时,代上南巡的二皇子陆子响终于回京了。

“二殿下几时回来?”兰池问。

“算算日程,也就这三四天的事吧。”沈庭远答,“别惹恼了娘,到时候又把你关在家里。就算你哭天喊地,为兄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