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强】瘾2
1999年除夕，高启强与李响安欣因唐小龙结缘，算是稍微借上了李响安欣的光。 2000年初春，唐小龙想试探他是否攀上了安、李二人的关系，便指使卖菜的老张找他帮忙解决音像店遭地痞威胁的事，高启强去找安欣，恰好安欣出任务，两次都没见上。 站在警局门口，高启强感觉久违的焦虑情绪缠满心脏，裤子里也隐隐发湿，时隔良久，他的病好像又发作了。 原来这病从没好过啊，他还以为没事了呢。 初春傍晚，京海的风还残留着冬季的肃杀之气，高启强顾不上腿间嗖嗖钻凉风，竭力压制身体躁动，努力清空脑子里的纷乱想法维持清醒，想要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却是徒劳。 李响下班回家，走到单位门口，正碰上高启强站着发呆，一头卷毛被风吹的乱糟糟，像感觉不到冷似的。估摸着是又遇上事来找安欣了，李响紧了紧身上的夹克，朝他走过去。 走到跟前才发现高启强面上浮着不正常的粉色，高启强肤色白，这粉意在他身上格外显眼，像醉酒一样。 李响皱眉问道:“高启强，你喝酒了？” 话音落地，高启强像被从梦中惊醒，看到他吓了一跳，趔趄着往后倒。 李响也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赶忙把人拉住，等人站稳，李响感觉到高启强被他拉着的那只手温度异常的高，又凑近使劲闻闻，高启强身上没有一丝酒气。 难道是发烧了？ 高启强本就难受，李响拉他的手，还突然凑过来。他凑过来的瞬间，有股子莫名的像是雄性荷尔蒙的气息直往高启强往鼻子里钻，引得他更加难受。 高启强轻轻挣开李响的手，不着痕迹往后退了一步与李响拉开距离，压抑喉头痒意装出一个憨厚的笑:“李警官怎么在这儿？” 高启强以为自己遮掩的很好，放李响眼里却漏洞百出。他甫一接近，高启强就整个人警觉起来，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后退，还是试图假笑敷衍他，是在掩盖什么呢？ 李响目光炯炯盯着他，似乎想盯出个洞。 高启强被他盯得口舌发干，神思也慌乱，窘迫的并了并腿，生怕被看出什么。 除了眼睛比平常含更多水，脸红的厉害，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李响直接进入正题:“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来找安欣？” 比起安欣，李响的脾气实在算不上好，对高启强也没那么和善，高启强是有些怕他的。可眼下安欣不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高启强咬咬牙，就把老张表弟音像店的事说了一遍。 李响听完，给出的解决方案是让老张表弟直接报警，这不是高启强想要的答案。他想解决的不是老张表弟被威胁这件事，那无关紧要，他真正头疼的是怎么不让唐小龙看出自己其实没攀上安欣，不是他虚荣，实在是不想再被人欺负了。而且，假如这次暴露，他只会被欺负的更惨。 唐小龙那帮人有多睚眦必报他是清楚的，鱼档，只怕也开不下去。 高启强不由地打了个哆嗦。 李响看他脸上一瞬间的凄惶，不由自主多问了一句:“这事儿是老张自己来找你帮忙，还是有人教他这么做？” 高启强有种卑鄙心事被人剖开的错觉，整个人难受极了，但他又想着说出来李响说不准能帮帮他，便轻声回答:“是唐小龙。” 李响了然，他大概明白高启强今天是来干什么了。安欣心善，听他说完肯定要亲自去帮忙，既为老张表弟不受威胁，更为眼前这个人不受欺负。可他觉得事情可以走正规程序，没必要像这样弯弯绕绕，便没回应。 高启强希冀的眼神慢慢暗淡下去，定定站了一会儿，像想逃离现场似的，尴尬挠挠头，找了个撇脚的借口:“那什么，李警官，弟弟meimei还在家里等着我做饭呢，您忙，我先回去了。” 说着便往公交站牌那边走，他忘了自己身上的情况，走的太急，腿软的竟打了踉跄，看着狼狈极了。 李响看他狼狈形状，心下叹口气，赶紧上前拦住:“老高，坐我车吧，现在这个点也没公交了。” 高启强看看黑漆漆的天色，点点头，跟着李响上了车。 他心情沉重，心头焦躁的比来之前更厉害。天气有点冷，李响开了暖风，车里暖融融，是足以让人放松的温度，高启强却坐立不安。 密闭空间里，温度很高，李响和他挨得这么近，他感觉潮意涌动愈发明显，便努力抬起屁股，让自己坐的更虚一点，他实在害怕给人车座上留下痕迹，那太丢人了。 李响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说着话，大概围绕着他最近怎么样、唐小龙有没有欺负他，高启强忍着难受一一回答了。 李响身上的气息越来越浓郁，高启强心里慌得厉害，这是以前从没发生过的状况。 之前经济极度窘迫的时候，他不是没犯过病，可他从没在其他男人身上闻到过这种味道，像麝香一样，勾的人心乱意动。这味道把他围得死死的，高启强不敢过度呼吸，他怕在李响面前露怯，压的整个人意识都有些迷蒙。 李响一边和他搭话，一边用余光观察，眼看着高启强状态不对，赶紧靠边停车。 突然的停车让高启强清醒了一点，他松了口气，伸手就去拉车门，拉了两下拉不开，转头向李响求助。 高启强一副高烧的样子，烧的眼睛都发红，还硬对着他挤出窘迫的笑。李响看着心里不舒服，眉头皱的紧紧的，语气也放软几分:“还没到呢，高启强，你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院吧。” 听他说还没到，高启强朝外边看了一眼，哦，是没到。又听李响说要送他去医院，赶忙摆摆手，他这又不是发烧，去了也没用。 “不用了李警官，我回家睡一觉就好。” 李响又坚持几回，提出医药费自己来付，看高启强一再拒绝，就不再坚持，剩余的路途上，车厢里一直沉默。 车抵达旧厂街家属楼下，高启强逃也似的下了车，连谢谢都忘了说，他实在顾不上了。 李响看他落荒而逃的身影，心里怎么都不得劲，连忙摇下车窗喊住他:“高启强！” 高启强闻声站住，又返回来，俯身到车窗跟前:“李警官怎么了？” “你刚才说，那群人什么时候去音像店找麻烦？” 这人太可怜，李响还是决定帮帮他。 “什么？”高启强脑子有些混沌，没听清。 “我说，那群人什么时候去音响店找麻烦，你提前通知我，我陪你去看看情况。”李响以为他没听懂，把话说的更明白了些，末了想起安欣说过的话，又加一句:“我会穿警服。” 听清李响说了什么，高启强眼里瞬间亮了，叠声应下，又抄了李响的电话。 临走前，李响忍不住叮嘱几句:“让你弟弟meimei给你买点药去，看看都烧成什么样子了。” “没事儿，我都习惯了，再说小兰小盛都在学校呢。没事的啊李警官，您路上慢点。”高启强被巨大的喜悦冲昏，已经忘记自己之前说过什么，笑呵呵地和李响说完话，目送他离开。 李响知道高启强不会比自己先走，为让他早点回家休息，就赶紧驱车离开。走了几分钟才回过味儿来，嘿，这家伙前边说要给弟妹做饭，刚刚又说弟妹不在家，合着是为躲他撒谎。自己有那么吓人吗？李响无奈笑笑，这个高启强。 不过转念一想高启强家里没人，听他那意思也没药，人还发着高烧，别再烧出点什么事。李响不放心，拐弯去找药店，打算买点药给人送去。 这边李响一走，高启强赶紧回家，腿软到五层楼差点没爬上去。一回家就先跑进浴室冲澡，身体燥意只压下去一半。 高启强苦笑，看来还是老样子，一旦发作，不借点东西还真压不下去。擦干身子，出了浴室爬上阁楼，打开床头柜子上的锁。 嗡嗡声在狭小的阁楼中响起。 李响从药店买了药，赶紧上车打火，把药往副驾上扔的时候，看到副驾座椅上有一滩小小的水渍，是刚刚高启强坐过的地方。 李响愣了一下，职业习惯让他抹了一下水渍放到鼻子下面嗅，像辨别血迹的动作一样，有股腥臊味儿。 李响有些疑惑，也没当回事，只当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小心弄上的，就开车往高启强家去了。到了门口，正要敲门，推了一下发现高启强没锁门，就直接进去了。 屋里没看到人，李响又往里走了走，还没看到人，一直走到阁楼下面，听到压抑的哭泣声。 是难受狠了？ 李响抬脚走上去，看到了此生难忘的景象，怔愣之余，轻轻唤了一声: “高启强。”